听了朱载垚的话,叶春秋不禁莞尔,自然明白他话里的原由。
虽然朱载垚聪明过人,可作为母亲的夏皇后却是不喜欢他过早的接触朝堂上的阴暗,算计,还是想让他保持着孩提般的童真。
不到万不得已,夏皇后是不会让朱载垚知道朝堂上的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
这也是天下每一个做母亲的心理,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更不想他知道成人世界里的残忍和现实。
叶春秋能理解夏皇后的做法,甚至完全是赞同的,若朱载垚不是储君,将来要面对这些,叶春秋真的不忍心让他过早的知道人世间的阴暗。
既然迟早都要面对,不如早些让朱载垚知道也是好的,以后不容易被身边宦官忽悠了。
叶春秋看着天色渐晚,他没再和朱载垚讨论下去,而是直接将朱载垚送回了东宫,方才回到自己的府上。
歇了一日,次日清早,便到了宫中。
既然这件事可能和兴王有关,刘瑾的嫌疑也就去除了,刘瑾是内宫中的第一人,自然不希望改变,他的嫌疑反而是最少的。
叶春秋将刘瑾叫到一边。
“刘公公,请你帮个忙。”
刘瑾这两日一直心神不定,因为想着宫里的变化,张永的死,令他喜忧参半,一方面,固然是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而另一方面呢,却又令他有了几分恐惧。
张永一路走到现在,和自己的路径可是一模一样啊,难免,刘瑾有些兔死狐悲的感伤。
听叶春秋想要让自己帮忙,刘瑾干笑一声:“公爷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叶春秋含笑着道:“厂卫那儿,一直都在盯着兴王父子吧。”
“这……”刘瑾讪讪道:“他是亲王,天潢贵胄,这个……可怎么敢?”顿了顿,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虚伪的过份,便苦笑道:“倒是有盯梢的,实不相瞒,不过不敢逼的过份,怎么……公爷莫非……”
叶春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几丝冷意。
“盯着他,死死的盯着。”
刘瑾只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他很清楚镇国公是要有所动作了,既然如此,那么就陪这位镇国公玩玩吧。
今日这位叶春秋,早不是当初的叶春秋了,刘瑾已经慢慢的重新站好了自己的位置,一个人,想要在这宫中立足,首先得明白自己是什么,明白了自个儿,才能免得如张永这般突然死地不明不白。
吩咐完兴王父子之事,叶春秋眼眸微微一眯,紧接着又道:“陛下在哪里?可在暖阁吗?”
刘瑾笑道:“陛下在太液池那儿,前几日,罗斯国使节抵达京师入贡,带来了一个大力士,据说力大无穷,有万夫不当之勇,陛下在太液池里召见,想要见识见识。”
罗斯国?
叶春秋只一想,大抵便明白,这罗斯国,理应是莫斯科公国,此时还没有俄罗斯帝国,此前的俄罗斯人,俱都被蒙古四大汗国之一的金帐汗国统治,不过就在百年前,金帐汗国逐渐衰落,这莫斯科公国借此扩张。
这个时候的莫斯科公国,已几乎统治了半个东欧,触角也已经开始深入蒙古诸汗国的腹地,三十年前,莫斯科大公迎娶了拜占庭帝国的末代公主,隐隐之间,以开始以正教正统自居的苗头,再加上在这三十年中,他们先后吞并了特维尔公国、普斯科夫共和国、梁赞公国,并且占领立陶宛大公国的斯摩棱斯克。
至此,俄罗斯统一国家基本形成,其疆域北达白海,南抵奥卡河,西及第聂伯河上游,东至乌拉尔山脉。
叶春秋想不到,罗斯人居然会在这时候到访,在叶春秋的印象之中,罗斯人理应在百年之后,才会正式与这里接触,并且开始逐步侵吞广褒的北方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