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不得不服输。
他一时之间,竟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所有的努力,竟都化为了粪土。
而另一边,有一个人比李东阳更惨,费宏捂着自己的心口,疼得厉害。
完了,全部完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自己和李公,都承载着无数读书人和生员的希望,这些反商的读书人和生员,几乎是将一切保持传统的希望都放在了李公的身上,这一次,分明是可以赢的,不但能赢,而且可以大获全胜,正因为有自己,因为自己分去了三万多张票,这才导致了李东阳的大败。
可笑的是,自己此前在无数弃李保费的声浪之中,竟还关起门来偷偷乐着,以为自己还有一线希望。
可是现在,完了,全部完了,无数失望的生员会怎样想呢,无数反商的读书人,只怕在此时此刻,都已经陷入了愤怒之中,他们必须要发泄,那么,谁才是这一次李公败选最大的责任?
王公和镇国公固然有很大的责任,可是王公已成了首辅大学士,谁敢在他面前造次?镇国公更是不必提,几乎费宏可以想象,到了那时,排山倒海的巨大愤怒,将是会冲着谁来。
一定会是自己,即便是李公,为了推卸败选的责任,也会将所有的责任都统统推到他的身上。
完了,全完了。
费宏的身子摇摇欲坠,甚至老泪纵横起来。
到了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可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最后竟给王华和叶春秋当了枪使。
他身躯颤抖着,因站着离李东阳近,一见李东阳瘫坐于地,他连忙想要上前,讨好似地看向李东阳,想要将他搀扶而起。
可是,李东阳突然目光一冷,竟是森森然地盯着费宏,这目光,何其的可怕,宛如一只困住的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费宏莫名地打了个冷战,竟发现自己欲哭无泪。
他当然想要解释,这一切怪得了我吗?怎么就怪得到老夫的身上?这一切都是姓叶的阴谋,是王华的毒计,要怪,也只能怪李公太大意,太大意了啊。
可是他很明白,这样的解释没有半分的用处,一丁半点都没有,这个黑锅,必须得有人来背,不是李公,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