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注视着李东阳,冷冷道:“那么,李公莫非忘了你的士大夫了吗?”
李东阳苦笑一声,才道:“所以老夫想用这有用之身,留在这世上,这行将就木的人,既然已是待罪,那么就不妨恳请殿下能留老朽的性命,让老朽做一个教书匠人,将这礼义教授给这青龙的人吧,能教一个是一个,总比弃之不理的要好。关内那些想要篡位的人,老朽也不愿与他们为伍,青龙是礼崩乐坏,可是那些心里没有君王的人,所作所为,又何尝有礼有义呢?从前老朽总是以为,自己在做对的事,所以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可以不在乎的,现在回想,方才觉得是大错特错啊。哎,总而言之,老朽愿戴罪立功,只求殿下不弃,莫嫌我这苟延残喘之人无用即可。”
叶春秋一时沉默了。
说实话,他是不相信李东阳的,他更不知道李东阳又想要玩弄什么花招,心里不免疑虑。
此时,李东阳又道:“老夫这里有一个名册,这里头,便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他们未必谋划了什么,但是平时关系却是极为亲密,伺机而动之人,十之八九,就和他们有关。”
叶春秋将东西接过来,打开了奏疏,映入眼帘的第一个人,却是吓了叶春秋一跳:“杨一清?”
“正是。”李东阳抿嘴一笑:“殿下一定以为这内阁之中,若是有人暗中密谋,一定会和蒋冕有关吧?不,蒋冕这个人,性子耿直,但是绝不肯私下有什么联络的。而这杨一清,曾经管理过马政,自入阁之后,似是一直对你们的新政没有什么微词,可事实上,杨一清虽然对于新军很有兴趣,却对新政没有半分的好感,私下里,他就曾与我有过联络,暗示了想要剪除掉太白诗社和镇国府,那是很早以前的事,虽只是暗示,可是老夫却不为所动。”
“你会不为所动?”叶春秋看着这个曾有谋反之心的人,几乎想要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