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狂,沈傲更狂,书画鉴赏,谁还能比沈傲更精通?
沈傲做人的原则就是这样,既然已经将人得罪了,那么不妨将他得罪死;既然踩了别人一脚,沈傲不介意多踏上几脚以示对敌人的尊重。
沈傲收起纸扇,将纸扇儿收在腰间,轻狂地一笑后,用着轻蔑的眼色望了蔡伦一眼,才是朝周若道:“表妹,来,为我研磨,今日要让蔡公子见见什么才是真正的书法;吴三儿,为我再拿一支笔来。”
说着,沈傲便捋起袖子,铺平一张画纸,左右张望了一眼,目光停在赵佶身上,微微一笑,对赵佶道:“相公的行书,沈某人佩服,能将这书贴模仿到这样的地步,已算是非常难得了,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这叫统一战线,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先拉这人入伙,壮大声势。
赵佶也是微微一笑,道:“鄙人姓王,单名一个吉字。”
沈傲颌首点头,笑道:“我倒也认识一个和相公同名的,他叫王老吉。”
汗,王老吉好久没有喝过,沈傲倒是颇有些想念了。
赵佶呵呵一笑,心里在想:“此人倒是颇为有趣,只是姓蔡的行书功力不浅,此人与他斗书法,只怕非败不可啊!”心里叹了口气,不知不觉间,为沈傲担心了起来。
周若在旁碾着墨,饶有兴致地望着沈傲,心想:“他又不知在说什么鬼话了,世上哪有人叫王老吉,要写行书就快写,真是啰嗦。”虽是有些埋怨,可是看到沈傲对蔡伦那种不屑又狂妄的姿态,倒有些解恨。
吴三儿送了一支笔来,沈傲左右手各执一支笔,众人一看,噢!明白了,这位沈公子只怕是要左右手同时行书;左手行书本就已是很难得的了,除非左撇子,一般人用左手总是不习惯。可是左右手同时行书,已是在挑战人类极限了。
须知一心不能两用,就是再聪慧的人,只怕也难以做到这一点。
沈傲微微一笑,左右手纷纷执笔探向宣白纸上,众人的心也都吊了起来,此人太狂了,不过大家显然很喜欢;当然,蔡伦是例外,他一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傲,手中的纸扇也忘了摇动,心里却是对沈傲故弄玄虚鄙夷不已,想道:“左右同时行书,哈哈,不知这姓沈是不是疯了,据闻这个沈傲的行书不错,还曾得到阅卷的尚书大人赏识,可惜没有看到他的初试试卷;不过现在看来,此人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
沈傲落笔,左手笔下浓墨先在宣白纸上渲染开,随即右手的毛笔在另一行开局,左手的笔下开始游走,随即,一个‘舞’字渐渐显形。
这舞字用的很常见,众人一看,是王羲之的行草写法,可是字里行间,竟是尽得王羲之的笔法精妙,有一股天质自然,丰神盖代的风采,犹如王右军复生,非但字体分毫不差,就是那笔意,那字风亦无差别。
许多人倒吸了口凉气,要知道,沈傲可是用左手写出来的,这个‘舞’字,虽有邯郸学步之嫌,却足以秒杀场中所有行书大家了;那蔡伦的行书与沈傲一比,顿时珠玉变为了粪土,黯然失色。
沈傲的右手也动了,手腕一转,便有一个‘吟’字写出来,这一看,却又与方才那舞字截然不同,这个吟字不知使用的是什么字体,丰腴圆润,字里行间,有一种飘逸之感,其风韵竟不在王羲之行草之下。
“好字!”赵佶忍不住赞叹一声,他也是极推崇王羲之的,只看沈傲临摹王羲之的行草,心中暗暗吃惊,他自信自己若是发挥最好的状态,亦可以做到沈傲这样的地步,毕竟王羲之的字体,他已不知练过多少次;可是沈傲用的却是左手,一心两用,单这份功力,其书法就已远超自己了。
再看右边的‘吟’字,忍不住咦了一声,这种字体前所未见,但行书之中,却仿佛吸收了历代书法名家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