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却偏偏理直气壮地道:“在下读书,为的自然是做官。”
茉儿眼眸闪过一丝狡黠:“噢?公方不是说读书是为了明志吗?”
沈傲叹气:“我和你不同,你看,你将来有父母养着,等出了,还有丈夫照料,只需操持家务,这辈就无忧无虑了。可是在下将来要娶妻生,要维持一个家的生计,单凭读书,能读出这么多钱来养家活口吗?我是想明志而不可得,只好落入俗套去做官了,其实这个官,你当我想做吗?我也不想做啊,可是形势所迫,总不能教我将来的妻和儿女,一道儿都去吃西北风吧?所以在下十分羡慕茉儿姑娘,茉儿有这样的条件能够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可是在下,却不得不贪恋这俗物,将这书本当作敲门砖头,去做垫脚石。”
茉儿听到沈傲左一口妻,右一口儿女,俏脸儿一红,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颇为沈傲这种满口大道理,肚却满是男盗女娼不耻,呢喃道:“似公这样说,倒是你宁愿有个女儿身了?”
沈傲正色道:“男儿、女儿生而平等,只是分工不同罢了,各有各的苦楚,又何必要羡慕人家呢”
茉儿微微一笑,只觉得沈傲的话看上去漏洞百出,可是一时也寻不到破绽,抿抿嘴道:“沈公一席话,令奴茅塞顿开,下次再讨教吧。”
说着,茉儿也不等其他人回应,便旋身回转,移步向布帘儿走去,掀开布帘,将她那倩影遮在了布帘之后。
“哎……”唐严叹了一口气:“老夫这个女儿……”接着,警惕地向布帘瞅了瞅,谨慎地不再说了,似是怕被人听见:“来,喝酒,喝酒吧。”
几杯酒下肚,沈傲咂嘴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我和表弟也该告辞了,年关将至,祝大人福泰安康。”沈傲也不知这年头有没有拜年之说,不过说些吉利话总是不会错的。
周恒也随着站起来,这一坐,已有半个时辰,被晾到一边的滋味不好受,却也不好说什么,便也道:“大人,学生走了。”
唐严要挽留,沈傲道:“待会儿还要去诸位博士家拜访。”
唐严听了这话,便将二人送出去,一面道:“这是该当的,总是留你们不住,有空暇就来坐坐,老夫在家里也是无所事事。”
走到了院落,唐严低声苦笑道:“沈傲啊,老夫这个女儿若是说错了什么话,你莫要见怪。”
沈傲回以一笑,正色道:“唐小姐人很好啊,既美丽又有情,能和她多说几句话,沈傲已是知足了,哪里还敢见怪;这样的奇女,只怕天下也找不到第二个来。”
唐严唏嘘道:“可惜是个女儿身啊读再多的书又有个什么用?她年纪已是不小了,保媒的也踏破了门槛,可是……哎,她的心气儿高,寻常的男瞧不上,早知道这样,就不该教她读书了,还是古话说得好,女无便是德,老夫真是糊涂了。”
沈傲无语,不过这个时代一个这样的女,却是另类;他终于明白女无便是德的道理了,女儿家书读得多了,自然而然的,志气也高了,寻常的男又哪里放在眼里,就算她肯,人家将她娶了去,学问比丈夫还高,这做丈夫的,难免吃不消。
看来女人有时候还是笨点好,几个男人站在雪堆里唏嘘一番,大感慨。
唐严苦笑道:“哎,茉儿年龄已双十了,再不寻一门亲事,这一耽误下去,还有谁敢娶?老夫现如今就担心两件事,一件是国监,一件就是茉儿。”
双十?二十岁不到,这也算老姑娘?唐大人,你有没有考虑过本公?
沈傲心里出呐喊,脸上差点儿要冷峻不禁了,却是很认真地道:“茉儿小姐如此聪慧,一定会寻一门好亲事的。”
与唐严告别,随即又去了秦博士等诸位博士家里拜谒,这一通串门下来,回到周府时已是夜半三,三人穿着的蓑衣堆了厚厚的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