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彼之道还至彼身,沈傲这一手,却是从周东家手里学来的,唐家欠周东家五百多个大钱,周东家算了他们五百钱的利息;而方,他拿了沈傲一百贯钱引,按他的方式计算,这百贯的利钱便是九十贯。
沈傲只要十贯,就已是非常好心了冷面对着周东家,手一伸,不依不饶地道:“周东家,付钱吧”
十贯钱对于周东家这种做小买卖的人自然不是小数目,哪里肯给,气呼呼地道:“哼,你强词夺理,是要撒泼吗?”
沈傲嘿嘿一笑:“就算是强词夺理,也是周东家起头,少啰嗦,拿钱来,不拿钱,我们立即去京兆府,到了衙门,自有你说理的地方。”
方还是周东家强说着要与唐严去见官,可是风头一转,却是沈傲要拉周东家去京兆府,形势竟是剧变。
周东家突然冷冷地看着沈傲,却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朝沈傲拱拱手道:“不知公高姓大名。”他见沈傲如此笃定,显是大户出身,想先试试深浅,再决定纠缠还是示弱,这种小商人是善见风使舵的,消息也极为灵通。
沈傲晒然一笑:“鄙人沈傲,怎么?你莫非要打击报复?哎呀呀,本公胆小了,你可再不要拿什么京兆府堂官这么大的官来吓我。”
周东家听到沈傲两个字,顿时失色,沈傲?莫不是那个号称汴京,被官家敕为钦差督办前段时间米库失窃案的那个沈傲?
周东家本就是米商,哪里会不知道这件事;而且据说这沈傲是祈国公府的亲眷,棒打泥婆罗王,殴打过隐相梁师成,这一桩桩坊间流传的事迹早已被不断夸大,不过有一点可以确认,此人确实拥有极强的背景,否则做下这么多耸人听闻的事,早已死了十次百次也不够。
对了,此人还曾去过京兆府,莫说是当时坐堂的判官,就是要告他的曹公公,后也不得不息事宁人,非但没有告成他,反倒被他讹了一大笔财货,这样的人,性本就不肯吃亏,自己撞到了他,当真是倒霉了。
“原来是沈傲沈。”周东家方还是冷着面孔,可是这脸色一变,却又变得和蔼可亲;他这样的人本就时刻准备了两副面孔,遇到好欺负的,便狰狞的要吃人,遇到不好惹的,立即又变得可怜兮兮,摇乞尾状。
“这钱,我出了。”周东家咬了咬牙,心知再闹下去,再不是能破财消灾便能化解的事,左思右想,便自觉的将百贯大钞还给沈傲,又从自己带来的银钱中取出十贯钱引交出,叫两个伙计将所带来的八十九贯钱引仍旧装车,灰溜溜地去了。
目送这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周东家离开,那些篱笆之外的看客们纷纷散去,唐严吁了口气,却是板着脸对沈傲道:“沈傲,我们是读书人,读书人不可仗势欺人,不能以非礼对非礼,这些道理,你要谨记,切莫因一时的意气,而坏了自身的名节。士林非议,向来是不饶人的。”
沈傲连连点头称是,虚怀若谷的聆听教诲;唐夫人却是对沈傲和颜悦色地道:“不要听这迂秀胡说八道,被人欺上门,还以颜色是应当的,受一肚气,读那些书有什么用?你做得很对。”
沈傲也连忙点头,道:“师娘的教诲,学生记住了。”
唐严气呼呼地看着唐夫人,道:“我在教训弟,你胡说什么,这种事传扬出去是害了他,士林非议,岂是他一个监生承受得起的?”
唐夫人翻白眼,道:“我只知道做人不能像你这样,你看看自己,今日退让,明日容忍,堂堂朝廷命官,却被一个米商欺上了门,连自己妻女都保护不了,要这身名节有什么用。”
唐严显然说不过唐夫人,便甩袖道:“好,好,好,让你去害了他。”说着,便气呼呼地进屋里去了。
唐夫人絮絮叨叨地道:“沈傲,你不要理他,他就是这个性,太迂腐,早知他是这样的性,跟着他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