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你父亲得知,只怕你的死期就不远了。”
“沈大人这是什么话,家父最是偏爱……”蔡绦大怒,瞪着沈傲,眼眸中闪过一丝疑心。
蔡绦的话说到一半,沈傲厉声道:“你还不明白吗?虽然令尊与令兄反目,可是真要危及到令兄生死的时候,令尊下得了手?到时候只要他捏捏手指头,这天大的机会也就烟消云散,现在令尊再疼爱你,又有什么用,只要他一日下不了除去令兄的决心,你就必死无疑。”他值得玩味地补上一句:“什么时候死,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你自己权衡吧。”
蔡绦无力地叹了口气,沈傲的话直击他的心坎,让他无可反驳,只好道:“只是不知道沈寺卿在信中打算写什么。”
沈傲倒也坦诚,道:“我要以令尊的名义告诉童贯,陛下打算派出钦差,彻查造作局,要让他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啊……”蔡绦讶然失声道:“这岂不是泄露了天机?”
沈傲摇头:“这叫打草惊蛇,童贯看了信,首先要做的就是撇清关系,可是他撇得清吗?所以他只能有另一个选择……负隅顽抗!”
蔡绦笑道:“我明白了,他会认为自己要负隅顽抗的只是个钦差,所以一定会不择手段,可是若发现来人却是皇上,他后悔也已经晚了,陛下见他如此张狂,哪里还能容得下他,如此,童贯必死无疑。”
沈傲颌首点头:“童贯完蛋,令兄也撇不清关系。当然,我还有事要你去做,你听我的吩咐,我一定让你如愿。”
蔡绦警惕地看了沈傲一眼,道:“沈大人为什么要帮我?”
沈傲笑了笑,道:“帮你就是帮我自己,杨戬就是我的岳父,你现在明白了吗?”
蔡绦这时再无疑虑了,杨戬是谁?是宫内的宠宦,至于童贯,也很受陛下宠信,这二人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却毕竟是同行,所谓同行是冤家,一山不容二虎,这其中的明争暗斗天知道有多激烈。
只是一个太监的女婿……这件事还是先打听下来才好。
将沈傲送出去,蔡绦呆滞地看着沈傲离开的背影,一时五味杂陈,也不知眼前这人是否可信。
随即叫来了府里的主事,板着脸问:“沈大人有个岳父?”
主事犹豫了一会,道:“有三个,一个是祈国公,一个是国子监祭酒,还有一个是杨戬杨公公。”
这个回答让蔡绦始料不及,挥挥手道:“我知道了,滚吧。”
等他回到客厅,看到蔡京还在那儿愣楞地想着心事,一脸惆怅痛苦的模样,却又不敢去问,蔡绦以为父亲是想起了那个狠毒无比的兄长,正生着闷气,其实他哪里知道,眼下对蔡京来说,还有更加让他费解的事需要去琢磨,这个沈傲,来到这里,说了这些话,到底隐喻着什么意思?他已到了古稀之年,身子骨越来越差,如此左思右想,整个人仿佛又苍老许多,剧烈咳嗽几声,摇摇头,却是恒古一叹,道:“后生可畏啊,原来他是故意来给老夫气受的。”
蔡绦还以为蔡京说的是蔡攸,便道:“父亲何必要和那不孝子置气,他既然过他的,我们也过我们的,我现在和他虽有兄弟之名,可是这兄弟的情谊算是尽了,他要是再来惹我,须知我也不是好惹的。”
蔡绦难得说一次重话,这一刻说出来,心里舒畅了几分,压抑了这么多年,在府里头趾高气昂,可是谈及那兄弟却是唯唯诺诺,几年来冷暖自知,早已恨得牙痒痒了,如今有了机会,有一种发泄的快感。
蔡京摇摇头,不可置否地看了蔡绦一眼,便阖目仰躺着后垫,又是深思起来。
这一边和蔡绦做了约定,沈傲的底气总算足了,兴高采烈地回到府里去,在家里候着旨意,过了元宵,到了一月十六,这一日的清晨,终于有传旨意的公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