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黼落魄地被赶出京城,据说他的家仆足有数百,可是真正随他回乡的也不过七八个亲眷,当他踏出汴京的那一刻,他已随着踏出éndn的那一步,彻底地完蛋。
官没了,钱也没了,从前得罪的人早已虎视眈眈,恨不得立即一脚将他掀翻在地,臭名昭著之下,等待他的只是无尽的侮辱和嘲讽。
往常致仕的官员临走时大多都有一些故旧相送,做了几十年的官,j情还是有的,可是王黼只是孤零零的,没有人理睬,遭了所有人的忘记,他的政敌在暗处偷偷取笑,就算是他原先的那些所谓好友故旧,如今都恨不得立即与他割裂所有关系,将他在记忆中迅抹去。
没有人垂怜,认识不认识的,对他只有漠然,不少人对他的评价只有一句话,自作自受。
王黼的致仕,使得整个朝局变得加诡异,风向变了,心思也要变,眼下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个共识必须达成,这个沈傲若是巴结不上,也千万不要惹恼了他,前车之鉴实在太多,误判了时局,后果很严重。
五月初的一大清早,各部堂的堂官和三省的官员照旧在文景坐着和官家议事,沈傲也来了,坐在一处角落,看上去不起眼,可是一个少年出现在大宋的中枢朝议中,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好在他今日并没有咄咄bī人,见了人就三分笑,赵佶未到时,还陪着蔡京笑谈了几句,大家的心思总算放下,在座的年纪都不x,经不起折腾,沈楞不闹腾,许能多活个几年。
赵佶落了座,先商议了一阵各部提出的事,这时礼部尚书杨真道:“陛下,今日趁着沈大人也在,有一件事微臣不得不奏。”
杨真和沈傲的关系有点特殊,沈傲还在做监生的时候,也算他半个学生,毕竟他一直掌着礼部,只是两个人的脾气不大对味,尤其是沈傲做了鸿胪寺寺卿,这鸿胪寺和礼部的职责本就有点儿不明,所以免不得和礼部打j道,杨真的脾气火爆,沈傲也是个不肯让步的人,一来二去,摩擦不少,好在大家公务上吵吵嚷嚷,sī下里见了还会打声招呼,终究没有把脸皮撕破。
这时听到杨真提及自己,沈傲不由抬起眸,便听杨真道:“鸿胪寺那边也不知是怎么搞的,几个倭人学生闹事,同文馆那边直接文京兆府拿人,如今已判了下来,打了一顿板自不必说,还要刺配到j州去,现在倭人那边已经闹起来了,找到礼部迎客司,便是希望礼部能出面斡旋。微臣是这样想的,倭人闹事自是有过,可是打已经打过了,刺配不符咱们大宋的规矩,直接将他们送回原境也就是了,倭人那边也有个j代。可是那同文馆主簿却是死咬着不松口,微臣现在是两面为难,请陛下做主吧。”
赵佶听了杨真的话,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招呼京兆府那边,遣送回去吧,至于倭使,还是好好安抚,番人闹事也不是一次两次,终归他们是蛮夷,初到大宋难免失了教化。”
沈傲这时不依不饶了,道:“陛下,礼部只负责迎客,鸿胪寺负责管理,如今鸿胪寺管了,礼部横生出枝节来,往后鸿胪寺这边还怎么服人?此外那倭人闹的事不x,打伤了几个路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动刀,今日放他们回去,明日他们还要来闹;倭使那边说得好听,说是回去之后重责,可是微臣明白,能来我大宋留学的倭人,都是倭人勋贵的后代,倭人肯治他们的罪吗?眼下当务之急是要刹住这股风气,杀一儆百,轻易放过他们,到时候免不得又要滋事。狄夷畏威而不怀德,总要给他们一点颜sè,他们知道厉害。”
赵佶倒是为难了,杨真心里头也不痛,噢,你沈傲说得轻巧,那倭使寻求情的人又不是你,人家巴巴在礼部厮磨,我还要不要办公?
杨真正sè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倭人一向谨慎,往年贡奉也是及时的,给他们当头一bn终归是我天朝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