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赵佶也很烦心,过年的事,他这个天是忙碌的,死囚要勾决,祭祀太庙的章程要敲定,功考司那边也要翻阅,还有户部那边钱粮的开支,这些都是不能耽误的事,想偷懒都不行。
沈傲觐见时,赵佶正握着朱笔,看着勾决犯人的名单愣,他这个皇帝xìn有点儿多愁善感,所以勾结犯人对有些君王来说不过是按着规矩来办的事,基本上是杀一批留一批,凭的全是运气。而赵佶不同,他得一个个看死囚的罪行,生怕自个儿一不x心涂炭了生灵。
由此便可以推断,赵佶是个好人,但不算什么好皇帝。国家大事上,他能躲就躲,为了满足自己的sīyù,不知让多少生灵涂炭,可是在这些旁枝末节上,他却又处处留心。
其实症结还是归咎于人心上,赵佶要hu石珍宝,下头的人去办就是了,他是眼不见为净。可是勾决犯人,相当于直接杀人,反倒他让格外的慎重。
这种xìn,沈傲是清楚不过,笑呵呵地向赵佶行了礼,赵佶搁下笔,叹了口气道:“你坐下,朕这里正有一件事踟蹰不下。”顿了一下,继续道:“英州那边有个死囚,误杀了自己的丈夫,刑部那边定下的是秋后问斩,说是夫为妻纲,妻杀夫,是违背伦常,虽是误杀,却罪无可恕。这案断得倒也没什么错处,只是朕有心赦了那死囚,改个充放为奴也就罢了,你怎么看?”
沈傲道:“当然要赦,既是误杀,依微臣看,卖了为奴也不好,倒不如直接赦了,妻失去了丈夫,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了。”
赵佶哈哈一笑,道:“朕以为只有朕心软,想不到你也如此。”心情略好了一些,又道:“今次这个年,朕这里也不好过,要怪也只能怪你。”
沈傲愕然,愤愤不平地道:“陛下,怎么什么事都怪到微臣头上。”
赵佶抚案道:“太后那边说了,要你年夜时入宫,家眷也可以带来。可是太皇太后那边说这是年饭,岂能让外人掺和进来。沈傲,你应当知道这里头的意思吧。”
沈傲苦着脸,真是yù哭无泪,太后真是够yīn的,把自己拉进去,这不是拿着自己去恶心太皇太后吗?太皇太后那边当然不肯,这两个人卯上,自己夹在中间,反倒为难了。
赵佶叹道:“朕现在也为难得很,让你入宫倒也不错,可是太皇太后心里不痛,朕心里头也不畅。不让你入宫,太后那边也不好j代。这事儿朕还要再想想。”
这两个人算是同病相怜了,都是两后争斗的牺牲品,沈傲心心相惜,很是感慨地道:“陛下的难处,微臣也知道,这事儿只能先拖着。”
二人愁眉不展地商量了一会,赵佶又拿起勾决的名单,道:“朕还有事要做,年关就要到了,你也该去看看安宁了,从前朕不愿你们相见,今日就当破一回例吧。”
沈傲显得分外的欣喜,宫里头把安宁的婚事拖着,沈傲这边也有点儿无措,又不能相见,沈傲怪想着那丫头的,连忙道:“那微臣去了。”
随着个x内shì到了后宫,沈傲见了安宁,安宁1ù出欣喜之sè,请沈傲坐下,眼b生烟似喜非喜地看着沈傲,道:“沈大人比以前瘦了。”
边上站着不少内shì、宫nv,沈傲也不能说逾越的话,道:“帝姬的气sè不也是不太好?”
这二人对视一眼,沈傲道:“帝姬近来还写词吗?”
安宁颌点头:“写是写了,就是见不得人,怕沈大人见笑。”
沈傲便说要看看,安宁不肯,嫣然笑道:“到时候再给你看。沈大人,能陪我到hu园去走走吗?”
沈傲求之不得,与安宁一前一后到了御hu园,这后宫的御hu园,其实并不大,赵佶的心思都在万岁山那边,所以万岁山像是赵佶的游乐场所,倒是这御hu园因为陛下不常来,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