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理会?”
蔡绦倚在后椅上,沉默了一会道:“按着他的意思去办吧,不要给他口实。这个人发起疯来,还真拿捏不住。”
李忠叹了口气道:“倒是便宜了他。”
蔡绦笑着摇头道:“别急,他能依仗的,无非是宫里而已。说到朝堂,他什么都不是。等伦儿娶了清河郡主,就等于是将晋王从他那边拉了过来,晋王在这边,太后自然也就偏过来了。到时候再治他,官家也未必保得住。再让他呼风唤雨一下吧,退一步,能跑起来。”
李忠沉吟一下,眼眸一亮道:“蔡大人好算计。”
蔡绦搁下笔,举起茶盏喝了一口,含笑道:“简在帝心!沈傲会,难道我们就不会?在当今,不但要简在帝心,还要简在后心行,他娶了安宁帝姬,我们就把清河郡主拉来,那是他哭的时候。”
说罢,蔡绦意犹未尽地继续道:“可是在此之前,谁也不许滋事,不要让他钻了空,他说怎么办,兵部这边就照准,招募的告示也立即叫人抄录出来,送到各路、各府、各县张榜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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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水师的消息,再加上兵部的鼎立配合,水师的招募,终于上了正轨,什么东西有了个响亮的名号,事情就好办多了,就如这皇家水师,让人一听,便觉得眼红,兵部那边也是马将文告发了出去,广而告之,效用奇好。
这时候坊间都在流传一个消息,说是蔡家蔡绦已经拿了六礼去晋王府,晋王府已经收下,宗令府那边也有了消息,默许了这段姻亲。
只是宫里却是出奇的平静,有好事者流言,说是蔡攸从前冲撞过圣驾,官家那边对蔡伦素来不喜,却也没有反对。
这些流言传到沈傲耳中,沈傲只是苦笑,默默坐在书房里发了一会呆,没事人一样出去继续做事。
到了傍晚回到家中,刘胜气喘吁吁地过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笺道:“少爷,少爷,晋王府那边送来的信。”
沈傲止步,将信接过,风淡云清地对刘胜道:“你去忙你的吧。”
独自一人,在这黄昏的光线下展开信来,信里只有一幅画,画中一个少女从窗棂处探出半个身,外头是春色满园,少女的眼眸中只剩下凄苦无奈彷徨,在画的右下角,一行小字写道:君无信,天人隔。
六个娟秀,却是一下直击到了沈傲的心头,脑嗡嗡作响,变得一团糟。
那一句承诺,原以为只是安慰,可是看到了这幅画、这一行字,沈傲意识到清河郡主是要动真格的。在画纸上,分明有墨水化开的痕迹,或许是清河在作画时,一滴滴泪水滴入墨中,化作的滩滩墨点。
沈傲深吸了口气,小心地将画纸折好,这时那一次深刻的记忆又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出来,那个明媚的少女,仰着童真笑容的脸庞,微微翘起的薄唇,还有那一双眼睛,眼睛清澈明亮,在注视他,一动不动,如烟似波。耳畔有一个动听的声音仿佛响起:“若是有机会,你能不能娶我,只有你不讨厌。”而后是一阵银铃的笑声,笑声荡漾开,说不出的温馨。
而现在这个声音,仿佛在绝望地说:“你不遵守诺言,从此以后,我们只能天人两隔。”这个声音,似在嘲讽,但多的是绝望,像断了肝肠似的。
沈傲突然喃喃念道:“有机会,我一定娶你,没有机会,我把你的郎官干掉也要娶你。”
沈傲失魂落魄地站了一会,刘胜去而复返,手里拿着烫红的请柬,道:“少爷,方门房那边得了一个请柬,是蔡府送来的。”
沈傲回过神,听到蔡府两个字,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机,道:“蔡府?什么请柬?”
“说是三日之后,蔡要和清河郡主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