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校尉上百人,浩浩荡荡地往咨议局去。
这咨议局虽是沈傲提议创建,他却是第一遭来,在这里,几乎成了清谈骂人的顶级场所。为可笑的是,明明是一群读书人,一群只知圣贤之道的清谈之人,却往往都是诸葛亮一般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梳理河道他们能议论,行军打仗他们谈及起来也是唾沫横飞,明明是一群不谙世事的人,偏偏能医治百病,能运筹帷幄决胜万里,能梳理河道,能知天象,知农桑,知刑狱,天下事无所不知。
怪就怪在这些无所不能的人,偏偏不能得到朝廷的重用,结果少不得捶胸跌足,这个大骂某某治理河道如何如何,大有一副若是换了老去,必然马到成功,若是有人问他用何种方法治理河道,往往他们会理直气壮地大呼一声:立身守正,河道自梳。
乍听之下,自然是豪迈无比,可是一琢磨,全是废话,河道要是立身守正就能梳理,那大禹、李冰等人huā了半辈功夫测量水文,采取无数种疏堵办法,结果居然连一个读书人都不如。
沈傲去咨议局,抱着的是游戏的心态,一直从门房这边进去,便是一处仪门牌坊,牌坊上写着:立身,二字。再往里走,又是一处牌坊上写着:倡言,二字,此后一处处石碑,雕刻的都是一些时文,沈傲直接步入咨议厅,这是一处占地极大的建筑,足以容纳数百人,沈傲的身影一到,立即便有人叫嚣:“西夏狗滚出去!”
几十个人冲过来,将沈傲挤开,沈傲起手要去拔剑,众人见他这个样,是大怒,一齐冲上来:“西夏狗要行凶了,赶他出去!”
这时候一队队校尉执刀涌进来,组成人墙将沈傲挡住。
沈傲在校尉的拥簇下得以脱身,冷笑连连,大叫道:“谁再叫,立即拿去武备学堂!以下犯上,这便是你们的圣贤之道?都退开!”
这一句话起了一些效果,可是很有人道:“汉贼不两立!”于是又是一阵鼓噪。
沈傲心里大骂了一句,高声道:“谁再胡言便是小狗,生儿没屁眼!”
这一叫,立即安静了。
有时候,简单的办法有效。
沈傲走到一处高台,逡巡了片刻,道:“汉贼不两立,谁是汉,谁是贼?”
“你是贼!”有人大叫。
众人哄笑。
沈傲冷笑:“我若是贼,你们又是什么?”
“……”
“哪牟叫乐颜?”
乐颜,正是昨日上书陈言三十大罪的那个乐先生,这乐先生被沈傲点了名,此时硬着头皮站出来:“老夫便是。”
沈傲冷笑,从袖里掏出一本抄录的奏疏,冷笑道:“狗屁不通的文字,也敢来卖弄?”他朝乐颜走过去,场面加混乱,校尉们将两边的人流分开,大家以为沈傲要行凶,却又往前推挤,有人大叫道:“士林清议,你沈傲也要管吗?”
沈傲走到乐颜跟前,将抄录的奏疏甩在他的脸上:“你的书读到狗肚里去了,连家国不幸四个字都会用错,你不是清直吗?来,本王成全你。
”
乐颜道:“你便是学富五车,无德,又如何?”
沈傲哈哈一笑道:“有没有德是你说的吗?莫非你成了孔圣人,说谁有德,谁便有德?”
乐颜哑然。
沈傲继续道:“本王倡议宋夏议和,你说本王是奸佞,可是三边连年征伐,边关白骨皑皑,你为何不仗义执言,huā石纲残害百姓,你为何不仗义执言?你……不过是个以直取名的小人而已,还奢谈什么君之德?口里冠冕堂皇,肚里男盗女明,也配和本王说什么德行?”
乐颜脸色涨得通红:“胡说八道,huā石纲我也是执笔痛批过的。”
沈傲哈哈大笑道:“执笔?执笔的人多了,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