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儿生气了,马应龙背脊一凉,上了路面,低声道:“王爷,这路不吉利。”
沈傲微微一笑道:“你来说说,怎么不吉利?”
马应龙低声道:“这路用的东西,是给死人用的。”
马应龙闪烁其词地解释一通,沈傲知道筑路的材料,是古代富户密封棺木的一种泥浆,这种泥浆比水泥加细腻,调制也容易,不过毕竟是封棺的东西,避讳的人多。沈傲依稀记得,自己在一本古籍里确实有这种泥浆的记载。(真的有,不过老虎忘了,有兴趣的可以去查下。)
用泥浆筑路,换做是其他地方,尤其是汴京,恐怕早已闹翻天了,不说价值不菲,而且这玩意实在让人有点犯忌讳。偏偏泉州的商人们不怕,在他们看来,有钱赚就成,利润高于一切。再者从工房区到港口那边去装货卸货,路费可是不菲的,不知要跑坏多少马车,人力的浪费也是极大。可要是有了一条光洁些的路,能省下来的钱就不少了,路面好,一马车装载的货往往可以多一些,往返的时间也可以缩短不少,所以这些商人一合计,竟是一起筹了一笔银把路给修了出来。
马应龙本来要管,可是也已经迟了,再者商人们请了些乡绅去游说了一下,后还是捏着鼻认了下来。
这种路,其实也只有泉州这地方暂时有这种需求和财力能小规模的修起来。不过沈傲可以预料,这种泥浆的需求量逐渐增多,许多原料也会有人去进行开采,到了那个时候,有这种专门的泥浆作坊出现的时候,这种道路的价钱会骤降。
沈傲呵呵一笑道:“这路往后就叫水泥路了,这路本王喜欢。”
他锵的抽出腰间的尚方宝剑,高呼一声道:“大胆妖孽,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说罢,狠狠地用剑往路基这边重重砍下,随即将剑收回,淡淡地道:“明日叫人在这里设一座剑碑,叫镇路石,往后什么妖邪也没有了。本王在此,谁敢放肆!”随即用剑在路基旁刻下一行字:“大宋平西王、西夏议政王、大宋驸马都尉、西夏驸马都尉、大宋太傅、鸿胪寺寺卿、武备学堂司业沈傲到此一游。”
逛了一天,骑着马回城,沈傲的行程也很走漏出去,尤其是在水泥路那一段趣闻也传荡开去,第二日当真有差役带着工匠去修筑剑碑,倒是一时轰动起来。
在泉州人看来,沈傲实在是个凶煞的存在,推崇的叫他文曲星,嫌恶的偷偷说他是煞星,不过不管是文曲星还是煞星,终归还是位列神班了,再加上腰间一柄尚方宝剑,那是天钦赐,沾了仙气的,他这么一吼,那些深信水泥路有污秽的人这时也大胆了,真以为有了剑碑筑在那里,也不必有什么避讳了。
兴致盎然地回到行辕,沈傲的心情好了许多,马应龙陪着他用过了晚饭,笑吟吟地道:“王爷今日暂且歇一歇,若是不急着去兴化军,明日下官带王爷去看个好东西。”
沈傲淡淡笑道:“什么好东西?你来”
蔡家的事,沈傲倒是不急,如今他抱着的是猫戏老鼠的心情,先吊着他们,到时候再一并收拾了。倒是这马应龙卖着关,让沈傲心里痒痒的有些难受。
马应龙呵呵笑道:“王爷明日便知道,王爷先歇息,下官告辞。”
这家伙居然卖起了关,把沈傲的胃口吊起来,沈傲只好摆了摆手道:“明日清早来见本王。”
就算是到了夜间,泉州城仍是延续着白日的忙碌,这座港口没有汴京的大气,没有苏杭的雅致,没有西京长安的闲适,却有着一股无尽的活力。
当天夜里,便有无数的名刺递过来,随来的韩世忠抱着一大沓名刺,苦笑着对沈傲道:“王爷,都是些商人送来的,还带着不少礼物,足足堆了七八个屋,除了金银,还有不少珍珠玉石,算下来也有数十万贯了。”
数十万贯?沈傲看了这些名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