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郑富不禁愕然,随即明白过来,与郑克相视一笑,道:“我明白了,这事儿jā给我去办,就是生意不周转,也要把钱筹出来。”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邦彦忧心忡忡地道:“现在囤积的粮食又卖不出去,这些粮食都是按市价三倍、四倍购来的,若是再过几个月,等朝廷把粮食调拨过去,这亏损就不止百万了。户部这边,我还能再挡一挡,可是再过些时候,只怕就要开始拨粮了,郑公可有办法吗?”
原本以李邦彦的想法,只是想拉着祈国公一起发财,反正亏的是国库,祈国公只要点了头,肯定也有他的好处。因此怀州商人这边大肆在周边的路府收购粮食,且都是高价收购,就指望着做一次一本万利的生意。
另一方面,祈国公发了财,那平西王就是个真愣,难道还能大水去冲龙王庙,找祈国公算账?李邦彦这一手确实毒辣,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祈国公竟是不肯同流合污,结果事情闹到这个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今沈傲已经开始动手,郑府这边也有了应对之策,可是huā了大价钱囤积的粮食总不能堆放在府库里发霉,况且这一趟生意盈利实在太大,不继续做下去实在可惜。
郑克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想了想,道:“这粮食当然要卖,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好处,眼下朝廷虽是让边军那边匀了些粮食出来,可是至多也不过吃一个月而已。只要太原缺粮,就不怕有人不就范。”他冷冷一笑,继续道:“这笔生意一定要做,沈傲不是也要去太原吗?好极了,就让他去,让他眼睁睁看到灾民没有饭吃,人要嘛饿死,要嘛就是狗急跳墙,饿死了他这钦差是罪,若说狗急跳墙再j起民变,他沈傲就是有老天爷袒护,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李邦彦心里想,这个倒是,不拿出粮食,就是皇帝去了,太原也束手无策,管他沈傲是去彻查还是做什么,只要他在太原一天,有人饿死或是j起民变,结果都是他倒霉。他要去,就让他去好了。
郑克道:“不过等钱筹好了,老二,你还是去太原一趟,这沈傲也不是好对付的,去和那些商家们先统一下口实,让他们不要luàn说话,省得让人抓住了把柄。”
郑富呵呵笑道:“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只要兄长和李大人肯为他们做主,谁敢luàn说?”
李邦彦见天sè不早,听了郑克的安排,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便起身告辞。
郑克道:“为什么不等吃了鱼羹再走?”
李邦彦苦笑道:“én下省那边还有许多事没有厘清,再者说了,我在这里逗留得太久,也难免会有人说些闲言碎语,郑公,李某告辞。** **”
郑克倒也洒然,笑yínyín地将他送到渡口去,叮嘱道:“做好你的én下令,不相干的事,老夫自有主张。只要宫里稳住,又有何惧?”
李邦彦颌首点头,道:“郑公不必再送。”
登上了船,李邦彦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他其实对沈傲有一种难以言语的恐惧,沈傲实在是官场的杀星,不知多少人栽在沈傲的手里。他自认自己比王黼要多几分本事,可是比起蔡京,却又差了几分。不过今日郑克一番话,倒是让他定下神来。
沈傲不是神,他也有弱点,他大的依仗也不过是圣眷而已。李邦彦心里想:圣眷又如何?只要抓住他的七寸,一样令他吃不了兜着走。
虽是这样想,李邦彦仍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心里又想,这个时候,沈傲会怎么做?如今双方争夺的焦点都是太后,沈傲这人一向懂得讨人欢心,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走?
不过……一百万贯的数目,只怕也足以让太后不偏向沈傲那边去。这……就足够了。
等到huā船重回到岸边的时候,下了舢板的李邦彦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