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沈傲自然知道她表面不说,心里却也不好受,不由拉住她的手道:“这样冷的天气,在这里却是温暖如hūn,可是我知道,如今在太原有十几万人还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上无片瓦、下无立锥,若是我再去迟一步,不知要死多少人。你看,我们的孩就要出世了,我这做爹的没什么可送他的,这一趟去,就多积积yīn德,到时候菩萨肯定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孩出世之后身体康健。”
安宁不由扑哧一笑,道:“不必和我说这些大道理,这些我当然知道,只是在宫里闷得很,真想回我们的家去。”
我们两个字,如在寒冬里生出了一点暖意,沈傲笑呵呵地道:“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你父皇叫你来住,这点便宜我们还是要占的。”他压低声音道:“你父皇有的是钱,能抠一点是一点。”
安宁嗔怒道:“胡说八道,天家的钱不就是天下的钱?这些都很有用的。”
沈傲贼眉鼠眼地道:“这里头还有外库和内库之分,我说的是内库。”他掰着指头道:“其实我早就算好了,这两年内库进账大致在十五亿贯上下,都是抄家得来的,这些钱就算挥霍无度,至少还有十亿贯躺在那里,天下富的也莫过于你父皇了,我们沈家也要努力,所以你尽管在宫里常住,多吃他们一分,沈家就多赚一分,这一进一出,早晚能把他们比下去。”
安宁见他一脸认真,不禁道:“你心思为什么这么坏?”
&鼻道:“读书人讲究的是齐家治国,勤俭齐家有什么错?”
安宁不禁笑道:“你这叫敛财不叫持家。”
二人说着话,身后不禁有人道:“敛财本就是持家,持家就是敛财,这有什么错?”
沈傲和安宁不禁吓了一跳,这时见太后含笑过来,沈傲见她的态度,心里不禁虚,心里想,前半截的话她要是听见,今日怕是要脱一层皮了,阿弥陀佛,幸好,幸好,她只听到勤俭齐家四个字。
安宁脸上生出一抹嫣红,款款朝太后行礼。
太后走过来,让安宁躺在榻上,板着脸道:“掐指算了算,就这些时日临盆,你还站起来和他打闹?真真是小孩儿一样。”说罢板着脸对沈傲道:“平时不见你来探视,来了却是这样,这时候说勤俭持家做什么?该是捡些好听的话说是。”
沈傲乖乖地道:“是,是,太后说的实在太对了,一番话叫我幡然悔悟。”
太后朝沈傲努了努嘴道:“你随哀家出来说话。”
沈傲不愿意挪步,笑嘻嘻地道:“有什么不能和安宁一起说?”
太后板着脸道:“哀家有正经事要问你。”
太后说的正经事,八成就是晋王的事了,沈傲只好道:“好,这就来。”
随太后出了安宁所住的小楼,到了一处小亭,太后眼眸落在不远处的梅林上,轻轻道:“哀家有件事要你办。”
沈傲道:“请太后吩咐。”
太后慢悠悠地道:“郑家那边近来有什么动静?”
沈傲摇头道:“回太后,微臣不知道。”
太后淡淡道:“仔细盯着,这郑妃由哀家来,其余的事就jā给你了。”
沈傲想不到太后心里竟藏着这个心思,一时居然想不透,若说太后对郑家有嫌恶,但也不至于如此是,毕竟厌恶归厌恶,总不能因为厌恶就将其铲除?
太后回眸,淡淡笑道:“怎么,想不通?”
沈傲微微笑道:“微臣实在不太明白。”
太后坐在凉亭里,慢悠悠地道:“哀家年纪大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要驾鹤西去。”她看着沈傲yù言又止,冷着脸道:“你不必说什么寿比南山的话,哀家没有蠢到认为自己能和日月同辉。”说罢继续道:“哀家不放心的人,想必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