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心地道:“梁都督,该召粮商来复命了。”
梁建点点头,立即让人去叫,沈傲和梁建则打马到大都督府,擂鼓升帐,梁建要坐去上首,沈傲却拍了拍他的肩道:“今日本王亲自来。”说罢,坐上首位,梁建陪坐下首。
两班校尉、将佐纷纷到齐,众人行过了礼,默不作声地站到一侧。
再之后,粮商们姗姗来迟,向沈傲行礼,沈傲铁青着脸道:“郑记米铺为何没有人来?”
众粮商都是抿着嘴,并不回答。
沈傲厉声道:“本王再问一遍,郑记米铺,为何没人过来?”
那粮商黄亭道:“米铺的掌柜许冰卧病在家,至于郑国公,他老人家昨日染了些风寒。”
沈傲森然冷笑道:“原来是这样?他们来不来都没什么相干,本王先问你们,这粮,你们是jā还是不jā?”
下头的粮商都不吱声。
沈傲继续道:“jā出粮来,可救活十数万百姓,朝廷也不会令你们吃亏,便是小赚一笔也是足够,一百文一斗的价值,也不会让你们白跑一趟。”
粮商们仍旧不吭声。
沈傲自顾自地笑起来道:“这般大的功德,就没人肯点头吗?”他显得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道:“你们的身后有郑国公,有李邦彦,所以这样肆无忌惮是不是?郑国公是外戚,李làn是首辅,有他们给你们捂着盖着,便是有人弹劾,山高皇帝远,宫中不能明察秋毫,你们便心存侥幸是不是?”
沈傲哂然一笑,继续道:“昧着心赚这钱,诸位扪心问一问,良心能安吗?”
粮商们像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说话。
沈傲吁了口气,道:“本王也不和你们说什么大道理,只是告诉你们,不要心存侥幸。”他突然站起来……
粮商们这现出愕然之sè,不知道这平西王到底又要做什么。
沈傲脸sè肃然,突然变得无比的庄重,淡淡地道:“本王也不是什么好人,贪墨的钱财何止百万?为泄sī愤,可以栽赃陷害,可以巧言令sè。投机取巧,本王也不是没有做过……”他笑了笑,继续道:“可是本王却知道,如今有十几万人在挨饿,本王读过书,知道一个道理,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为之事,便是拼了xìn命也要去做,有所不为之事,便是掉了脑袋也决不能去触碰。今日本王要做的事,便是要拼了xìn命的”他什么也不再说,摘下了头顶上的进贤冠,脱了yù带、yù鱼袋、尨服,整个人只穿着一件内衬的圆领短袄,下身是一条藏青马kù,这大堂虽有炭盆,可是地方空旷,堂én大张,冷风灌进来,浑身都不禁冰冷起来。
在这大都督府én前脱衣服………
所有人的脸sè都不禁变了,看向沈傲,沈傲将尨服、yù带、梁冠放在公案上,正sè道:“这是天所赐,是荣华显贵,可是今日,本王宁愿舍了这些东西,也要做成这件事”
这句话说出来,让所有人都不禁肃然,沈傲这般做,谁不明白这个心思?沈愣这是要yù石俱焚了,jā出粮来还好,不jā粮,就是大家一起死
粮商们这时也不禁心中瑟瑟,历朝历代,怕的就是不要命的,何况要和他们拼命的是平西王。
沈傲虎目瞪住粮商,道:“这粮,你们是jā还是不jā?”
那粮商黄亭哭丧着脸道:“并非不肯jā,实在是粮食已经兜售空了。”
其他粮商也纷纷道:“是,是,粮都都兜售空了,请殿下明察。”
沈傲开始还是好言相劝,便是在这堂上脱衣,也并没有lù出为难的意思,可是粮商们说出这句话,脸sè霎时骤变,一双眼眸满是杀机地道:“这么说,你们是一定不jā了?”
粮商们纷纷跪下道:“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