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庄镇的画摊摊主,这时候脸上lù出惭愧之sè,朝赵佶作偮,羞愧难当地道:“相公高,庄某班门弄斧,见笑。”
赵佶笑道:“无妨。”他心里记挂着沈傲,便负着手朝沈傲的书案过去。
方赵佶先作画,所以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再加上他用笔收放自如,围看的人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哪里肯挪到沈傲那边去?所以等赵佶往沈傲的书案那边过去,围看的人又将目光转到了沈傲这边。
其实这么多人,真正关注沈傲作画的也只有赵紫蘅了,赵紫蘅显然对沈傲有信心,痴痴地站在一旁看,脚步一动都不动一下,小tuǐ肚酸麻了都没有知觉。
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沈傲的画其实也差不多要收笔了,所画的是工坊织纱图,平时这仕女图,大多都是贵fù出游,而沈傲却是另辟他途,去绘画那fù人劳作的场景,这也算是一种突破,赵佶看得有趣,不禁道:“为何取材于此?”不过很,他就不说话了。
丝织坊在泉州已经发展到了极致,这泉州上下单丝坊就足有数百家之多,不必说那些小规模家庭式的小作坊了,所以对泉州人来说,制丝是一件耳熟能详的事,因为制丝需要心思细腻,男人大多粗心,所以丝坊中多以女工为主,也算是给了不少fù人出来工作的机会。
泉州虽然开放,女工出来做活的多,不过仍是男女有别,比如这丝坊,是不允许男人进去的,便是东家也只能在外厅验货,而工坊里不过是高级的丝工,还是督工,或是寻常的女工,都是女人,因此沈傲的笔下,那一个个婀娜的女xìn立即让人眼中一亮,绘出了一副别开生面的场景。
众人细细品味,起先倒也罢了,可是随后,终于爆发出一阵哗然,沈傲画中的人物不少,可是每一个人物在小细节的描绘上都生趣盎然,熨烫fù女凝神专注的表情,恰如其份的表现了从容温厚的心境,扯练时fù女身躯微微前倾,那种微微用力,稍咬牙关的姿态让人回味绵长,另一个fù人则是倚着栏杆站立,还用左手挽起衣袖,好像累得微汗涔涔,又像歇息之后又要去纺织机前拉丝一样。烧火的女孩因被火烤得甚为灼热,扭过头去用衣袖遮住脸,这一幕幕场景,结合在一起,很有丰富的生活气息和情趣。
何况沈傲用笔细劲浑圆,刚柔并济,整幅画虽欠之神韵,取多了以往沈傲画风中不同的细致。
这幅画,虽然比不得赵佶的富丽堂皇、意境深远,可若是细细品味,却又别开生面,生动活泼。
那些想要站出来评判的,这时倒是为难了,沈傲和赵佶的画风完全不同,所画的画都是淋漓到了极致,在他们看来,天下间能有这样笔力的至多不过十人而已,且大多都是年迈的宗师,像沈傲这样年轻和赵佶这样因为保养极好而不显老迈的却是少之又少。
有人开始回过味来,心里想,能作出这幅画的,泉州倒真有两个,莫非是海政衙门里的……
“吾皇万岁,平西王殿下千岁……”有人忍不住大叫一声。
先是有人领悟,接着多人缓过劲来,便也纷纷鼓噪。
赵佶想不到有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反而笑起来,倒是护卫们这时候有些紧张了,纷纷围拢到他身旁。反观沈傲那边,因为所带的护卫都是殿前卫,殿前卫只顾着护卫赵佶,自己却是孤零零的,还是赵紫蘅在他身边,挽着他的手,低声道:“别怕,别怕……”
沈傲道:“我怕什么?”
这一声万岁、千岁,立即引来多人,这里本来就人多,霎时就混乱了,有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向前推挤的,有跪下称颂万岁的,一时间乱哄哄的,沈傲和赵佶又动弹不得,四处都被人群堵住了。一开始还觉得兴奋,渐渐又觉得太嘈杂,这闲逛只怕是别想了。
赵佶终于定下神来,作出一副君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