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罗盘,或者叫司南,这东西大多用于航海,在赵佶手里,却成了一件难以理喻的稀罕物,见沈傲来了,立即正经起来,叫人把这玩物收起来,危襟正坐地宣沈傲进屋。
沈傲行了礼,笑吟吟地道:“陛下这几日都没有出去玩吗?”
赵佶道:“张弛有度成,朕先歇几日。”
沈傲笑吟吟地道:“陛下还记得微臣前几日说过,这泉州要立通商,以此来做海政的奠基吗?案的事,微臣不敢擅自做主,只是拟出了个章程,还请陛下过目,陛下慧眼识炬,由陛下来把关,就再好不过了。”
赵佶笑道:“朕起先还以为是戏言呢,来,拿朕看看。”
沈傲将通商的册递交过去,赵佶原本想认真看看,可是看到里头那密密麻麻的小字,立即脑袋出奇的大,脸上还带着笑容,装模作样地看了看,随即道:“就这么办吧。”
沈傲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窃喜,连忙将册接回来,收到袖里,随即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件事,明日请陛下移驾海政衙门,微臣特意做了一场戏,陛下也去一睹为好。”
赵佶道:“什么戏?”
沈傲脸色平淡,道:“杀人建信。”
赵佶不禁笑起来,道:“朕只听说过立木建信,你是不是又要胡闹了?”
沈傲正色道:“臣不敢胡闹,陛下只需知道,微臣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陛下,为了海政。”
赵佶颌首,沉吟了一下,道:“你叫朕去看刀光剑影吗?朕若是去了,只怕会惹人非议……”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吧,朕权当走一遭,凑凑趣。”
沈傲松了口气,笑吟吟地道:“陛下圣明。”
从行宫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黯淡了,天色一灰暗,各处公馆里住着的藩王、使节这时是惶恐,吴文彩已经派了差役知会了一声,明日平西王有请,大家海政衙门里见,这平西王蛰伏了这么久,突然请大家去,为的是什么?
这一夜,不知多少人没有睡好觉,第二日清早,晨曦初露的时候,各处公馆的门口就已经驶来了接人车马,藩王、使节们不得不动身,一起上了车驾。
到了海政衙门的时候,便看到一列列校尉英武的列成道八,以往的差役不见了,换上了这些戴着铁壳范阳帽,披着皮甲,按着腰间刀柄的校尉。
晨日当空,海风习习,这样的微凉天气,却让来客们不禁冒出冷汗,藩王和使节们听说平西王还没有到,于是都驻足在门前不敢进去,又不敢交头接耳,只是焦灼地等待。
其实不止是他们在等,泉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员也早早到了,都围着吴文彩问平西王今日要做什么,吴文彩也是一头雾水,却又不好明说,只是含笑道:“诸位少待,殿下来了自见分晓。”
换作是别人,大家还有些耐性,可是平西王这个人,实在是不可捉摸,想起他从前一桩桩的事迹,天知道又会闹出什么轰动的事来。只是吴文彩这样说,这些官员只好奈住性,不安地坐下喝茶,茶水有些苦涩,钻入心肺,连五脏六腑都像吃了苦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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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夏日正爽,好时候啊。”沈傲穿戴了衣冠,从知府衙门出来的时候精神抖擞的朗声道。
这厮全然不关心多少人为了今日提心吊胆,很没良心地在这里厮磨,起来先漱了口,对了镜梳了头,戴了梁冠之后突然觉得不满意,又换了进贤冠,披了一身尨服,精神飒爽地先喝了茶吃了糕点,向侍立的校尉问:“你相信因果吗?”
校尉挠挠头,不知平西王什么用意。
沈傲用认真的口吻道:“本王说的是因果循环。”
校尉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