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桓的脸sè随着烛火的摇曳忽明忽暗,一只手搭在案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坐在下首位置看似好整以暇的李邦彦。
良久……
赵恒长吐出一口气,幽幽道:“若是事情败lù,怎么办?”
这是赵恒担心的问题,方什么列祖列宗,什么大宋的社稷,其实都是其次,重要的是自己的身家xìn命,走到这一步,赵恒胆战心惊,同时仍然怀着一丝希望,现在的他,退一步就是粉身碎骨,踏前一步就是君临天下,赵恒当然不愿意拿自己的身家xìn命去豪赌,他赌不起。
sī通女真,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必然是轩然**ō,太后饶不了,赵佶也饶不了,就是天下的百姓,满朝的文武,也绝不可能接受。若是说倾向议和是态度问题,那么向女真人泄lù水师行踪,便是他这监国太也担不起这干系。
李邦彦沉默了。他阖着眼,在太面前并没有显出奴颜之sè,双手搭在膝上,短暂的犹豫之后,道:“殿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水师不覆没,殿下必死无疑,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若是将来事泄,老夫大不了与太一起赴死又如何?”
赵恒叹了口气,黯然失神地道:“事情怎么会到这个地步,本文字由贴吧友情提供,起点首发,文字仅供学习交流使用,请勿用于商业用途,如有需要,请于起点购买正版。
”
李邦彦心里却是冷笑,这个地步不是你自己惹起的吗?不得罪平西王,怎么会有今日?人已经得罪了,却又谋而不断,又是这般凄凄切切的儿女姿态算什么太?李邦彦从心底深处,对赵恒的举动鄙夷到极点。只是他当然清楚,眼下他与太已经密不可分,与沈傲已经不共戴天;若说在讲武殿里和沈傲磨嘴皮,李邦彦是万万不会去做的,只有程江那种蠢物会做这样的出头鸟。可是若当真有一击必杀的机会,李邦彦就绝不会放过,只要水师覆没,李邦彦已经可以料定,沈傲必死。而沈傲一死,他李邦彦有重整旗鼓的一日。
这一天,李邦彦已经等得太久,所以当他说出自己意图的时候,李邦彦的心里居然没有一丁点的害怕,有的只是一种隐隐的心悸,体内压制已久的yù望仿佛一下要喷薄而出。
赵恒终于定下神来,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太,在紧张过后,终于痛下了决心,道:“就这么办,不过要联络女真人,自然要信得过的人好,还要能有人牵线搭桥,李舍人可有人选吗?”
李邦彦道:“小人倒是认得一个人,此人是怀州商贾,曾与女真人打过交道,精通女真语言,为难得的是,上一次沈傲大肆牵连怀商,此人的父亲便被武备学堂的校尉拿了,至今还是死无见尸,殿下若是请他去,一定马到成功。”
赵恒深望了李邦彦一眼,话里有话地道:“原来李舍人早有准备。”
李邦彦淡淡笑道:“殿下言重了,老夫也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
赵恒想了想,又道:“既然此人与沈傲有杀父之仇,本宫自然不会猜忌,你且稍后,为取信女真人,本宫这便修书一封,其余的事,就悉数托付给李舍人了。”
赵恒叫人拿来文房四宝,又将人遣出去,移来一盏宫灯,提笔略一沉吟,终于落笔。待洋洋洒洒写了数百字之后,赵恒查验了一下,拿出自己的随身印信沾了封泥在末尾处加盖。
李邦彦凑过去看了,含笑道:“殿下的行书倒是不错,颇有皇上的风采。”
赵恒哂然道:“李舍人拿去吧,行藏要小心一些,不要大意。”
李邦彦替赵恒吹干了墨迹,将书信贴身收好,重坐下来,与赵恒寒暄了几句,眼看天sè越来越晚,赵恒脸上带着倦意,便起身告辞出去。
从储宫走到停轿的牌楼下,李邦彦钻入轿中,乘着月sè,他淡淡地朝轿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