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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入了夏,可是这里的天气却仍是冷飕飕的,熙河这军镇要塞,如今大致已经荒废,也看不到镇守的边军有什么紧张气氛,防了几十年的西夏人不必再防了,西夏人突然成了自己人,总是让人有点难以置信。
不过今日的气氛却是不同,一匹匹健马直入童贯的府邸,府邸的大堂里,不少将佐已是议论纷纷,面带骇sè。
童贯坐在上首,整个人木然不动,看着一份份急报,默然无语。
西林坡出现西夏军马,足足八万余人,熙河以东恒山山麓处出现大量西夏骑军,安营扎寨,不与边军通报,人数至少在十万上下。宋军斥候前去交涉,对方的态度也是冰冷,只是丢了一句话:“摄政王若有不测,西夏三十万大军杀入汴京,鸡犬不留。”
其实不止是三边,就是靠近契丹那边,同样也是陈兵数十万,契丹水师磨刀霍霍,只要一旦有坏消息传出,已做好了南下的打算。
好不容易太平了几日,突然之间又变得扑簌í离了,这三边的军将一向以童贯马首是瞻,偏偏童贯到现在还一语不发,让所有人一头雾水。
终于有人忍不住起来,站出来道:“童相公,西夏人摆出这个姿态,我们若是没有动作,岂不是示弱于人?要不要调集边镇的军马,在熙河附近集结一下,震慑震慑西夏人。”
也有人提出反对:“西夏人乃是顾全辅政王的安危,若是我等调集军马摆出敌对姿态,岂不是告诉辅政王,我等与他为敌?此事万万不可。”
“可是若是置之不理,太即将登基,将来如何交代?”
“童虎也在武备学堂,在太心里,童相公早已是辅政王的人了,就算是给了太交代,童相公难道还能幸免吗?”
“陛下已有遗诏,太克日登基,赵指挥,你这话莫不是要谋反吗?”
那叫赵指挥的龇牙冷笑连连,道:“咱们都是童相公的腹心之人,童相公要完了,你们真当能有好果吃吗?到时候寻了个由头,罢黜都是轻的,说不准捏个罪名,早晚都要获罪,赵某人别的不知道,只知道这西夏大军是辅政王的军马,辅政王也是天潢贵胄,与咱们童相公相交莫逆,咱们无论如何也是站在辅政王的一边。怎么?刘参将是什么意思?你可莫要忘了,是童相公一手将你提拔出来的,你父亲战死在西林坡的时候,是童相公把你养育成人,请了教习教你武艺,有你的今日。”
那姓刘的参将霎时语塞,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
“好啦,不要争了……”童贯淡淡一笑,抚案笑呵呵地看着那姓赵的指挥道:“正和,你少说些过jī的话,刘成的秉xìn,杂家知道;他是个很敦厚的孩,平时很是孝顺,你这般说,倒像是他要卖了杂家这义父求荣一样。”
童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惹得大家都笑了,那参将和指挥也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堂中的气氛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童贯吁了口气,淡淡地道:“其实方杂家也在想,杂家眼下该怎么做?太早与杂家交恶,只怕一登基,收拾掉了辅政王,就要把杂家收拾掉的。可是另一面,太是太,就是将来的皇上,杂家就是有天大的胆,难道能和他去对抗?”
童贯先是慢吞吞地说,随即语气变得jī烈起来:“杂家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也没几年好活了,杂家倒不怕将来太来算账,说句难听的话,什么大风大浪,杂家没见过?无非是一死谢罪而已,怕个什么?”
众人一阵默然。
童贯继续道:“可是杂家真正放心不下的是你们。你们呢,有的是杂家的义,有的是追随了杂家十几年的老兄弟,说得直接一些,咱们在这三边,在这熙河,都是自家人。这事儿,杂家心里知道,太会不知道?将来太登基了,还肯让杂家和你们继续带兵吗?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