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府司的镇抚都是阎王,北镇府司的镇抚却总是如沐春风,各自的职责不同,摆出来的面孔自然也是不同。
江成扫视了在座众人一眼,随即沉眉道:“郝千户为何没来?”
内东城副千户朱建连忙出来道:“大人,郝千户有要事在身,不能聆听大人提训,因此特命卑下前来,还望大人恕罪。”
这位朱副千户也是倒霉,伤势刚好一点就被郝风楼拿来做挡箭牌,但凡是千户,谁都不愿来南镇府司,因为一旦找去,十有**都不是好事,朱建感觉自己没法活了,可是千户大人有命,他能怎么说?
朱建很明显感觉到江成的脸色很不好。
南镇府司是极具威信的衙门,召大家来说话,本就是示威,让下头这些千户们识相一点,结果人家只打发一个副千户来,若是人人效仿,将来还怎么服众?
江成确实大怒,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据说郝风楼新近立了功,此时当然也不能指着鼻子去骂,只是淡淡一笑道:“哦,既然如此,那么就说正事吧。”
这位江镇抚翻动嘴皮子,开始说起近来卫中的一些现象,最后大加训斥,说得差不多了,江镇抚突然插了一句话:“近查,有锦衣卫不司本职,竟然与商贾为伍,这还是锦衣卫吗?锦衣卫的本份是什么?这件事,南镇府司还要彻查,还有,都指挥使大人的意思是要裁撤一些冗员,这件事,大家也要有所准备。”
大家吓得不敢做声,裁撤冗员,都指挥使大人没说过啊,可话说回来,这确实是南镇府司掌管的事,八成是扯了虎皮来做大旗,可是看这意思,似乎要真枪实干了。
朱建觉得江镇抚的话有些刺耳,可是他本就是出气筒,只得耐心地听着。
郝风楼确实是要事要办,倒不是想要怠慢江镇抚,因为此刻他的值房里,荆国公主朱智凌正背着手在四处张望。
“你就在这里办公?”
郝风楼给她斟了茶,道:“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朱智凌嫣然一笑,道:“你既不是龙,也不是仙,却总爱装神弄鬼。”
郝风楼举手投降,道:“请喝茶。”
朱智凌端茶抿了一口,道:“我不懂吃茶,不过你这茶有些味道。”
郝风楼骄傲地道:“这是自然,此乃宫中贡茶……”说完才自觉失言,毕竟来路不明,连忙尴尬地道:“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朱智凌没有追究,坐下,脸色也拉了下来:“清早的时候,陛下召我入宫,有了些交代,想不到开城侯这件事牵涉到了建文,踏破铁鞋无觅处,我四处打探,原以为他已出海,或是藏匿于深山之中,想不到他竟如此猖狂。”
郝风楼纠正道:“是不是建文还没有定论。只是不知陛下对开城侯的事有没有追查?”
朱智凌道:“追查过了,那个自杀的太监平时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开城侯府上近来有什么人走动,这些事都已详查清楚,并没有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可以确认,宫里还有他们的人,否则他们不可能相互联络起来,不可能没有丝毫的痕迹,甚至此事干系着宫里的大人物,可是具体是谁,一时也不好说。”
郝风楼颌首点头道:“这些事一时也查不出,陛下还有其他吩咐,想必你也知道了,我现在是神武卫千户,你是副千户,可是这神武卫如何筹建,我们还得拿出个办法。”
朱智凌嫣然一笑道:“从前总是我一人来担当这件事,现在有你帮衬就好多了。这神武卫陛下语焉不详,只是说筹建,可是在我看来,我手头也有一些人手,何必要多此一举。”
郝风楼摇头道:“这就是陛下圣明的地方,想要追查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京师里的人,谁能信得过,又有谁信不过,大家都不清楚。说的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