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而后他给自己,还有其他人讲述了最初的法,是四谛。
当时他是怎么样告诉自己的呢……
他说,此是苦,你当离。
此是集,你当断。
此是灭,你当证。
此是道,你当修。
他指出了四谛,而后劝告着我,这是可以做到的,你可以试试看这样做的。
我已经做到了,所以你也一定可以。
他只是如此而已。
老僧忽而悲痛,有一种走错了道路的感觉,心中刺痛不已,身上佛光刹那间已经消失了,似乎是因为佛光先前太过于炽盛,当这样的佛光散去的时候,周围竟然只剩下一片黑暗,老僧人踉踉跄跄,想要起身,却因为回忆起来那个人,又回忆起自己那个预知未来的梦境,悲痛得不能自已。
踉跄一步,竟然跪倒在地上。
双手撑着地面,泪雨滂沱。
“啊……”
“我佛,弟子竟然错到了这样的层次吗?”
“您已经以身作则了,我却只走到了表面上,我怎么可以误解您的意思到了如此的境地。”
少年道人沉默,忽而轻声道:“那个指引你们的人。”
“已经不在了吧。”
这一句话有怜悯,却如刀剑刺痛。
老僧悲痛不能自已,进而放声大哭。
只觉得周身一片黑暗,前路并无引路,而自己也已走错道路。
忽有灯光亮起,他下意识抬起头,看到那一名少年道人端着油灯走来,微微俯身下来,手中的油灯照亮了自己,老僧抬起袖口,擦拭过眼泪,道:
“是老和尚太失礼了,竟然让道君看到如此的一面。”
“实在是过错太多,极难重返了。”
“回忆起来,越发觉得悲伤。”
齐无惑道:“不用道谢,不是我帮你,是你自己一直都知道,我只是恰巧说了某句话,让你回忆起他而已。”
老和尚叹息,道:“可惜了,我已经错了如此之大。”
“距离他当年的教导如此之遥远,实在是越发觉得痛苦了。”
齐无惑道:“那为什么不回头呢?”
老和尚身躯巨震。
“回头……”
“一条路错了,那么接下来不就该回头了吗?”
老僧呢喃:“我还可以回头吗?”
“只要你想,为何不可?”
老僧叹息道:“是我还有很多东西……”
“那你想要回头吗?”
于是老僧顿住。
少年道人将油灯重新放在桌上,而后道:“关于苦谛,集谛,我已经听您说了。”
“所以关于灭谛,我不同意你的看法。”
“我也有了一点想法。”
“药师你可以听听看,就当做只是一介寻常道人的随意玩笑而已。”
老僧起身坐回,看到那少年道人却起身,嗓音清澈,道:
“我道门以日月为性命。”
“日升月落,光华普照,便是修行。”
“而集谛言说,诸苦来自于三昧,这三昧便是贪嗔痴,如火一般。火光便是以此为源头射出来的无数欲望,这些欲望便映照入眼,所以看不到日月的性命之光。”
“而灭谛,或许如此。”
少年起身,温柔吹熄了油灯。
这道观经阁之中的窗户打开了,月光温柔倾泻进来,洒落在少年道人的身上,肩膀上,也落入这屋子里面,照亮方寸,僧人眸子瞪大,看着那月色下的少年道人伸手指着油灯,清净自在,如是笑道:“并非是度灭苍生的一切欲望,而只是吹灭自我的贪嗔痴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