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齐无惑掌中之印玺,感知到上面一股极为浓郁强烈的大地气机,这一股气机的沉重程度,甚至于直逼大帝之境界,龙皇微微瞪大眼睛,道:“这是……东岳印玺?!!”
“你是东岳?”
齐无惑摇了摇头,道:“是故人所托付的。”
“我是要将此物,送还给后土皇地祇娘娘的。”
“这东西从来都不是我的。”
“贫道,也绝不会要。”
龙皇微微抬眸,道:“如此大帝之根基,对你有绝大好处,你不想要吗?”
齐无惑坦然回答:“故人性命托付,要我送还给娘娘,我要做的是完成其愿。”
“他相信我不会吞没了这印玺,才给我的啊,我怎么可以辜负他的托付?如果我是为了贪图这件宝物才答应的话,那么故人岂不是白死,齐无惑又和窃贼何异?”
龙皇似笑非笑道:“此乃至宝。”
少年道人回答道:“至宝则不辨礼义而受之。”
“是所谓,失其本心。”
“对于故人之承诺,比起天下间的任何至宝,都要更为宝贵。”
“龙皇不觉得吗?”
龙皇放声大笑道:“当浮一大白!”
齐无惑安静道:“而今,只是如给后土娘娘所传之信,只是便宜行事罢了……”
少年道人五指微微扣握,于是这印玺之上,泛起层层的流光,当此刻齐无惑的炁纯粹至极的时候,这往日他几乎无法控制的东岳印玺,终于开始回应了,泛起了层层涟漪,只是可惜,齐无惑只得其纯,未全其量。
其炁纯如同境之道祖,境界还是真人,炁不曾和元神相合,也没有抵达更高的性质。
只如一小粒黄金,虽是至纯,终究是少。
否则的话,一念之间,东岳印玺就会为其所用。
是所谓万法随心,无所不能。
只是现在,这等至纯之炁,却也让齐无惑拥有了调动这等帝器的资格,丝丝缕缕的浑厚气机自这印玺之上浮现出来,而右手上的《妖族地脉图卷》也泛起无尽流光,龙皇盘坐于齐无惑身前,询问道:“伱待如何?一界之地脉,就是东岳全盛而来,也无法抽走。”
“我不是要抽走,即便是青景威,抽走一州的地脉都需要巨型的仪轨。”
“我还没有狂妄到,要以一介真人,靠着一枚印做到这样的事情。”齐无惑的语气平和,旋即话锋一转,道:“只是,这里是妖族的边界之地,其距离人间界的锦州极近,以我之力,搬走地脉,绝无可能有此等伟力;但是,打通两界地脉,却并非是绝无可能之事。”
龙皇挑了挑眉,道:“打通地脉?是个好的选择。”
“但是,地脉之力极端雄浑广阔,你哪怕耗费了心力,一时间调整过来,但是伴随着时间也会慢慢被其余的力量重新冲刷,重新回到原本的混乱状态。”
“这一点的话,贫道自有打算。”
齐无惑的手掌微微握合,妖族地脉图卷之上泛起了层层涟漪和流光。
无数的流光汇聚,最后在齐无惑的身边变化交错,化作了山川地脉的走势,正是和锦州地脉最为靠近的部分区域,就是在这妖族禁忌,上古山脉之中,而温和握在右手的东岳印玺也散开流光,于是以东岳为核心的锦州地脉图卷也在齐无惑面前徐徐展开来。
两股截然不同的地脉。
皆在身前。
妖界的地脉张狂而混乱,有数个劫纪不曾经历过地祇的镇守和调理,变得极为的浑浊且繁杂,无数的地脉支线就像是千百年都没有过修剪,恣意生长,恣意蔓延的杂草林,而另外一端则是已经虚弱,已经因为失去了主持者而变得黯淡,但是却仍旧是颇具秩序的锦州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