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霄玉饮一口仙茶,开诚布公,道:“真武独绝,行事洒脱又和群仙诸神不合,正因为如此种种,再加上太上二字,我才能如此信任你。”
“只是因为,而今天阙之中,诸多怀藏有其余诸心的真君仙神,当年也是曾经诚挚坦然只是但凡是有心,便是会变,此时并无千百万年不曾变化的心性,哪怕顽石,也会风化,曾为护我而不惜血战的将领此刻已是天枢院心腹,雷部魁首只知南极长生大帝,斗部唯尊勾陈和北极。”
“说实话,若只是这个位置的话,我不在乎只是那些仙神行事之酷烈,只会给苍生带来危难,譬如东华譬如司法,有的时候我想,这一具身体并不是不会死,只是每一次,每一次当我的意识沉入最底的时候,总是会忽而惊醒,不能将这六界和天庭交给那些人……”
“才在这八千年间一次一次地自死亡之中挣扎出来,坐在这里。”
凌霄宝殿的御座之下的白玉台阶上,没了群仙诸神,巍峨尊荣,只两个少年人而已,那少年玉皇脸上露出一种怅然的情绪,端着手中白玉杯子,垂眸,眼底悠远道:“有时候觉得,真是无趣啊,我想,这个无趣的位置上,我还是会坐下去,很久很久。”
“我想,真等到你我收拾了司法,收回天枢院的职责,我的职责会越来越重罢。”
“那时候,可能就不能够轻易地下凡间去看了。”
张霄玉似乎已经可以看到自己未来的经历,眼底自有萧瑟,淡笑着道:
“齐兄弟,你往后若是有什么有趣的人,千万给我介绍一番。”
“若是我下不去的话,你就让他来天上,来这凌霄宝殿,哈哈哈,最好可以打进来,当然那,若是狂妄些,最好能进来南天门,把我的位置占据,让我能下凡间好好游览一番……”
齐无惑摇了摇头,道:“哪里有那么大狂妄的人。”
“天界有北极驱邪院,有北极紫微大帝。”
“我想不到有谁能狂妄到顶得驱邪院的围杀和北极紫微大帝的实力杀入凌霄宝殿。”
少年玉皇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笑道:“那,我就只让雷部出手如何?”
“不,是除了御之外的力量出手,我相信肯定拦不住你。”
“我担心,我也会变啊。”
“真的担心。”
他举着手中的杯盏,对着日月和流光,温和道:“你看,我们现在还是年少,还意气风发,但是千年之后,万年之后呢?十万年之后,你我会不会也变成现在之司法,之前之东华?须知最初的司法,亦是嫉恶如仇啊。”
“不过道友你有道祖之才,又不必如我一般面对着六界内外蝇营狗苟,当是无妨。”
“这样,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变了,变成麻木不堪的所谓天神,齐兄弟,你一定要来寻我,若是你来不了,便让你徒子徒孙来,最好,就那样一路打过来,冲入这凌霄宝殿,且骂我一骂;不必通报姓名,真有此桀骜不驯者登天而行。”
“我便知道,是你来了。”
少年的玉皇微笑垂眸,轻描淡写地说着一些此刻绝不会认为会出现的故事。
此刻的他年轻,年少,意气风发,仍旧还有着格清世界的勇气。
世界就在眼前,道路就在前方。
而麻木不堪而坠入末劫的玉皇,也终究将会在未来,重新见到如此刻年少自己一般炽烈的光华,重新找到自己的过去,在遥远未来之时只是回忆的此刻,他只是微笑着举杯,一起轻轻碰杯,齐无惑没有回答自己会不会这样做,只是问道:“那么,张兄有什么法子?”
张霄玉道:“怎么做么?欲要拔除司法,实则是重振于我之威仪。”
“最好是找其诸多过错,而后以北极紫微大帝审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