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威严青年神色暗了下,道:
“老师他身子自是康健,只是他年轻的时候冲杀各处,身躯各处和人道气运融合严重,被反噬地厉害,虽然说老师那位朋友常常送来了许多的仙家灵酒,老师又修为无上,修古代兵家法门,寿至千年而不衰,但是近日里老师总说,他也已要到了极限。”
“古代兵家杀气和煞气都太重了,又和人道气运结合,对于身躯和神魂的反噬都过于严重,是斩外魔的杀伐道,不是修长生不灭的道路。”
李玄祚沉默了下,作为小时候就听威武王传说长大的一代,他此刻心中复杂,道:“……节哀。”
那青年看了他一眼,回答道:
“老师说,他此生行世,痛快淋漓,所作所为皆已顺遂本心,又活过千年而不死,见证了人间界的诸多变化,已是极满意,比起那些龟缩在天上洞天里面,如同冢中枯骨一般活了几千岁的神仙痛快太多。”
“生死早已看开,每日只是教导我们修行,编撰兵家法门而已。”
“你我皆不是老师,又怎么能知道老师之心境?”
李玄祚哑然失笑,道:“是南华大宗师的道理,却被你反过来说我了。”
“罢了罢了,走吧,锦州之地的点心很好吃,来此拜见学宫前辈之后,咱们就得要去做那件事情了。”
威严青年神色沉静,看了一眼那边的温和少年,道:“师弟。”
“走了。”
“哦,来了,师兄。”
三人往前,那威严青年道:“不过,玄祚伱此次自潜修之地入京是要做什么?”
李玄祚道:“我随老师,在山中修行一十七年有余,此次归来,除去了奉师命,解决此事,一个是看望老祖宗,另外一个便是按照往日,再度前去九碑之前拜一拜。”
提起那一件事情,他们三者的神色都有些沉凝下来了。
“是长生教吗?”
“不知道……但是,却有可能。”
长生教,引导百姓走向邪道,炼血为丹,吞而服之,以此延寿。
是一大害。
三者不再交谈,在这城池之中,寻了一处落脚之处,点了这一州府城最为繁华之地的名菜,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然后休息一日,于日落宵禁之时离开住处,各施手段,朝着线索所在之地前去。
一路前行,循着暴露出的痕迹,潜形匿迹,却已是出了城去。
先前咬住的那身影一路急奔,已不是寻常修行者的速度,三者对视了一眼,急速跟上,却见其混入一处山中的枯林之中,李玄祚三人遮掩了自己的气息,也随即踏入其中,却见数次转折之后,这山峦之中,却是别有洞天,潜藏一处老旧寺庙。
寺庙藏匿于山林极幽深处,月色之下,百年枯木,横生枝节,彼此交错,月色清朗,枝叶之影投影于地面之上,风吹而过,细碎做响,犹如鬼物,虽然知道值此盛世,但凡幽鬼之类,皆被城隍所镇,可是心底还是有些惊惧。
而那破庙之中,供奉佛陀,却是从未见到过的模样。
端坐于莲花台上,结佛门无畏印,模样慈悲,双目微垂,却是满是裂痕,在现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倒是颇有些令人惊惧恐怖,其中威严青年压低声音,道:“玄祚,这是什么佛像?”
“往日为何不曾见过?”
李玄祚道:“我也不知……,似乎并非是现在盛行的西方佛主。”
“看模样,有些像是千余年前被扫荡了的那一批古佛之一。”
“古佛吗?听闻是被夫子西出点化了,只是总有些人想要从蛛丝马迹里面,寻找到这些古佛的踪迹,觉得现在被无数大师夫子们完善的体系,不如这些古代时候的东西,真是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