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眼神的游移,并未如小女儿般无地自容,而是抬起眼帘,沉声询问:
“好看吗?”
“好……咳……”
左凌泉瞬间惊醒,举目望天,做出正儿八经之色,手也从腰背上松开了:
“呵呵,刚才事情有点突然,前辈别往心里去……”
上官老祖屈指轻勾,就在身上套了一件裙子,严肃望着左凌泉:
“你和汤静煣是夫妻,闺房之事本尊管不着,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修行中人要克制欲念,凡事都要讲究礼法,长袜这种华而不实的物件也罢,总比不穿强,但亵衣亵裤乃遮羞之物,你们弄成这种模样,岂不本末倒置,违背了衣物本来的作用?”
左凌泉总不能解释情趣衣裳的妙用,微微颔首:
“前辈教训的是。”
上官老祖过来时就有心理准备,但身上的奇葩小衣,还是让她开了眼界,穿着裙子都浑身不自在。
已经没啥事儿了,上官老祖不想留在这里尴尬,双眸浮现金光。
左凌泉见此,忽然抬手:
“前辈等等。”
上官老祖神色一顿,蹙眉道:
“还有事?”
左凌泉上次年关,被老祖赠与宝剑后,就没和老祖私下交流过,心里确实想聊聊,但把老祖叫住,又不知道说什么。
“就是好久没见,想和前辈聊聊天。”
“……”
上官老祖可能是头一次遇上用这种方式与她交流的人,她沉默少许,招来一个蒲团,在左凌泉面前正襟危坐,摆出仙人论道的架势:
“你想聊什么?”
左凌泉也不知道自己想聊什么,他在对面坐下,没话找话道:
“上次年关的时候,没好好陪着前辈,心里一直觉得亏欠。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很难见到本体,下次碰上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上官老祖腰背笔直,认真倾听些许,觉得字里行间都透漏着两个字——欠打!
“你真不长记性?”
“不是,我对前辈真没歪心思,只是心里把前辈当家里人,却连闲事小聚探望的机会都没有,心里不是滋味。此行游历,短暂一年,长则年,前辈恐怕很少过来,俗世人情走动少,时间一长关系就淡了,修行中人哪怕寿数长,一天的长短,和凡夫俗子也没有任何区别……”
上官老祖这次明白了意思——一直不见面,怕时间太久关系淡了。
上官老祖沉默稍许,平淡道:
“修行道就是如此,在珍惜的东西也失去的一天,我看过太多人生老病死,其中不乏我敬重、不舍的人,但他们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人在世间独活。我现在器重你,你对我有所依恋,担心感情变淡很正常;但你若不努力往上走,该担心的不是你我情分厚薄,而是有朝一日你我将生离死别。
“千年之后,我可能还在山上那座宫阁之内,而你、灵烨,乃至我现在认识的所有人,却都已经化为了荒山枯骨,我能做的只是在墓碑前给你烧点纸钱,那时候情分即便还在,又有什么意义?”
左凌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上官老祖估计觉得这些修行大道理,讲得干巴巴没人情味,挺无趣,又补充了一句:
“你想人情走动,时常到本尊门前探望,就得有随时上门的实力,难不成还指望丈母娘隔三差五上门探望你?你配吗?”
虽然语气依旧严肃,但带着点调侃意味,让左凌泉心里暖了下,笑道:
“晚辈明白了。”
“哼。”
……
言谈之间,两人坐的蒲团下,繁复阵法纹路微亮,滂湃灵气出现在屋里;立在不远处的白屏,也浮现出栩栩如生的山河绘卷。
此景,当是渡船的东家黄寂,想感谢屋里的不知名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