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丹陛下,请问有何吩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稍显急切的青年男声。
“计划有变,德里王国的外交大臣要求我们的使团乘船抵达,他们在巴特那城港口为我们举行欢迎仪式。”伊斯迈尔愣了一下,随即道。
“陛下难道不觉得,这是德里王故意给我们下的套?”韦杰亚达的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首先,孟加拉首都达卡乘船前往德里王国巴特那城,必须要经过恒河三角洲以及恒河下游地区,恒河三角洲是出了名的海盗窝,恒河下游地区河道虽然宽阔,但航船众多,所以启程当天,他们根本到不了德里王国的边境,由此浪费了一些宝贵的时间;再者,进入德里王国边境后,航船势必会经过该国东部的三个大型军事基地,德里王这是处心积虑地在他们面前“秀肌肉”,好为日后缔结不平等条约,提供了可能。
“我早就看出来喽,怎么地,德里王是何等人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能指望他,大发善心?”伊斯迈尔苏丹叹口气,缓缓道。
“那苏丹陛下,依您的意思,我们此行这是去缔结不平等的合作条约了?”韦杰亚达的声音提高了些许,话语间,带着不甘。
“尽量争取平等合作,如若不能,我们也要学会忍耐,毕竟,保存一个不完整的国家,总比丢掉一个国家要好。”伊斯迈尔苏丹定了定神,口是心非地说着。
“是,苏丹陛下,您放心,我会尽最大努力来维护我们的国家利益的。”韦杰亚达克服掉心中的彷徨,表情坚定地说着。
“对了,韦杰亚达,我驻外使节提交上来的文书你可仔细阅览过了,说说你的见解吧。”伊斯迈尔苏丹定了定神,忽而转移了话题。
“是,臣以为,巴勒布与德里王国在戈西河一线交战,巴勒布存在优势但后劲不足,德里王国劣势明显却进可攻退可守,所以结果对双方而言皆是不胜不败;臣建议,我孟加拉应置之事外,不发表任何言论,这么做不仅可以体现出我国对德里王国合作大计的重视程度,又不至于立马和四国同盟成员国交恶,使我国牢牢掌握主动权,避免顾此失彼,穷于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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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7日,孟加拉,恒河三角洲。
此刻,顾悦曦身穿一袭黑色长袍,正在一艘小型轮船的甲板上闲逛,说实话,要不是身边都是孟加拉的外交官员,她恨不得马上将它脱掉,毕竟潮湿闷热的天气里穿一件密不透风的衣服,真的挺遭罪的。
“姑娘,快把帽檐往下拉拉,还有面纱,往上提一点。”王文远看一旁的守卫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遂赶忙提醒道。
顾悦曦心里很是不情愿,但她知道她现在的身份是孟加拉外交大臣属下的候补官员,因此断不能像昨天那样自由散漫。
“还别说,李伯陵老先生的手段就是多,竟然能在一天时间内为我们谋得这样一个让人羡慕的职位。”王文远拿着一个小折扇,轻轻地给她扇着风。
“文远,为什么我总觉得,古格拉诺的商业路线图,李伯陵也有一份。”顾悦曦忍不住说出一个连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猜想。
“姑娘的猜测确实有几分道理,可是古格拉诺应该不至于这么粗心吧。”王文远其实不是那种爱动脑筋的人,但他承认,自打和她相识,他的脑筋,就变得活跃了不少。
“我们回船舱吧。”顾悦曦扫了眼昏暗且看不到边际的灰褐色河流,快速朝船舱走去。
王文远遂下意识地笑了笑,心道刚才不是你执意着要出来透透气吗,怎么才待了不到十五分钟,就打道回府了?
此时,船舱内同样闷热潮湿,再加上狭小的空间和无处不在的小黑蚊,使得顾悦曦心中的压抑,不曾削减半分,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她不必穿戴厚厚的长袍和宽大的面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