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援?”
嬴冲失笑,他一边说着,一边伏案写着书信:“从马邑至井陉关,哪怕是日夜兼程,日行五百里,也至少需个五六日,我们即便去了,也为时已晚。”
王承恩想想,也确实如此,不禁又一声轻哼:“卢文进年老昏聩,卢氏之人私心误国。咱家这次,必定要将那靖北郡王世子扳倒不可!他这世子之位,是别想当了!还有冀东那三名防御使。”
说到这三人,他更是气恨:“这三人,真正是混账!他们究竟是大秦嬴氏的臣子,还是固原卢氏之臣?”
“此三人,本公已遣军法官前往拘拿问斩。”
嬴冲摇头,他之前是不好动手,可此时匈奴人果然闯入冀东,那他也就再没有,留下这三人性命的理由。
此时哪怕固原卢氏全力阻扰,他也不会在乎。两家翻脸就翻脸,现在的卢家,可不是他们安国嬴氏的对手——
否则安国府的威严何在?
“确该斩之,以儆效尤!”
王承恩微微颔首,表示在意,随后又觉庆幸道:“也幸亏国公大人两次传令之前,都备份了军命文档。否则你我,都需担责不可。”
嬴冲闻言,却似笑非笑:“说到此事,王公公可否晚一日,再将这些文档送入京城?”
王承恩闻言,当即就已会意:“此为妙招,或可助圣上一臂之力。”
匈奴东进冀东,尽管逆转不了大势,可这样的败绩,放在这位安国公的身上,多少也是个污点。
而此时朝中,为招王安石回归一事,正斗得不可开交。一旦冀东之败传入咸阳,难免有人会乘机兴风作浪。
故而这文档送回京城的时机,就极为关键。时机早了不行,必须等某些人,按捺不住之时,才好一击致命。晚了一样不好,容易走漏消息。
嬴冲已懒得理会这糟心事,他将书信写好。随后就将账外等候的文吏,与几个羽檄都尉(古代传令兵为羽檄),唤了进来。
“将这书信誊录几分,然后送往凉州武德郡王府。本公需明日清晨,武德郡王就能看到这份书信!”
王承恩有些好奇,目光偷窥斜往,而后就见文中,赫然有着‘六月初’,‘北上’,‘匈奴’,‘压制’的字眼。
“这是——”
心中震动,王承恩哑然回望,眼现出愕然之色。
“传令李靖,整顿云中诸军,准备粮草。六月初五之前,本公要率本部六十万众,兵出草原,”
此言道出,王承恩骇然失色,嬴宣娘若有所思。
嬴冲则是冷笑:“那位左贤王既敢于挥兵东进,侵我冀东,那么本公,也不会让他小瞧了我大秦的气量。”
简而言之,是你既准备走井陉搏取生路,那也就休怪我直捣老巢,斩你根基!
这次无论如何,他都需要重创匈奴不可!
王承恩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在嬴冲那迫人的气势前,终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那么这冀东三郡,还有那老上,国公大人就不再管了么?”
“无需理会!”
嬴冲摇头,心想那老上除非是白痴,才会在冀东烧杀掳掠,往死里得罪卢氏,平白为他嬴冲剪除对手。
且老上他在冀东做了什么,他在草原中,必定加倍还之!
※※※※
此时嬴冲,在马邑雁门数十万秦军中的威望,已是如日中天。
尽管绝大多数人,都对他率大军入草原之举,不甚理解。可当他一声令下之后,军中却无一人反驳,都在全力以赴的准备着。
——并无人为此紧张,只因匈奴左翼七部的精锐,都已被那位左谷蠡王抽调南下。左翼七部族中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