唠嗑似的将新年的工作部署大略聊了聊。
这边儿正聊着呢,带着两个随员的丛文魁便在集团前台小妹的带领下进了门儿。
见到坐在会议室主位上,未着西装,未打领带,两只白衬衫袖子高高挽起的年轻人,丛文魁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跟前。
一把,就抓住了李宪的手。
“李董你好你好!新年好!”
李宪此前没见过丛文魁,以至于当这个留三七分头,浓密的头发上散发着一股头油味儿的精壮男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都惊呆了。
这尼玛,哪儿来的跑腿子啊!
再打量了丛文魁身上那皱巴巴,似乎是糊了一层烟油的棕色皮夹克,李宪抽了抽嘴角站起身来。
“您就是妇联的丛主席吧?”
“没错没错,李董,虽然咱俩没见过面,但是对你我可是神交已久啊!”
“嗯,这话丛主席说的不假。年前李董没在家那会儿,丛主席在咱公司熬了五六天。前台接待小王那会都说,丛主席把咱新北的部门架构树图整个都背下来了,咱集团分公司副总以上的干部,丛主席认的比她还全哩。”
坐在李宪身边的陈树林忍不住吐了个槽。
李宪知道,他说的就是年前丛文魁在新北打秋风,死皮赖脸额走了五十多万赞助的事儿。
对这,他也是哭笑不得。
不过这一次叫丛文魁来,可就是要主动送上门儿给他打秋风的,可不能怠慢。
李宪狠狠瞪了嘴欠的陈树林一眼,在丛文魁尴尬的笑容之中,让会议室里的众人各自忙去。
待众人离去之后,让接待员重新换了茶水,亲自端到了丛文魁面前。
“丛主席,老陈就是一张破车嘴,别理他胡咧咧。来,喝点茶水。”
丛文魁双手接过,笑的有点儿干,“李董这是哪里话,也不赖陈总……这个赞助的事儿……说起来我们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年前前后后我们妇联没少麻烦咱新北。说白了吧,像咱们新北这样能掏钱的,那就属实是给我们面子了。”
李宪笑着摆了摆手,“丛主席也不容易,之前赞助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通过薛总跟我说了之后我倒是对丛主席你的印象不错。打丛主席能拉下这么大的面皮为群众解决问题看来,我们这赞助费啊,就给少了。”
“唔?”
一听李宪这话,丛文魁等三人齐齐的瞪圆了眼睛。
咋地?
听这话的意思,这是要再给点儿?
眼见着面前三人面面相觑,眼珠子转的叽里咕噜,李宪也不打机锋。
直接将双手按在膝盖上坐正了身子,将过年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家里的事情,包括韩小娟大年夜带孩子偷看电视以及街坊妇女们上门儿求助都说了一遍。
“唉,李董,这是我们妇联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啊。没办法解决妇女同志的实际问题,实在是惭愧……”
本来满怀希望的丛文魁听到李宪所述,心里凉了半截儿。
心说敢情不是来给赞助的,八成是这位年轻的富豪被街坊弄得烦了,想把包袱推过来让老子解决。
心里虽苦,但是丛文魁嘴上却愈发的客气。
毕竟,新北还是金主不是?
“李董请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跟景耀街那面的干部着重强调。一定会优先解决街坊们的就业问题,保证以后不会让这帮妇女同志去叨扰……”
“丛主席理解错了。”
见丛文魁莫名其妙的拐错了弯儿,李宪笑着摆了摆手。
“现在社会上的情况,我是知道的。不是看不起丛主席,凭借妇联的职权,想解决目前下岗女工们的就业问题,怕是痴人说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