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牵头,便有些人受了鼓动一起联名上书。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弹劾就弹劾了,方钦差难道还能与全城缙绅作对?谁知道后面又来了个真正狠辣的太监·几乎毫无下限的荼毒圣灵,现在本地人反过头来还得指望方钦差大发善心,去阻止一下采办太监一.
方应物重重咳嗽一声·站在墙头再次开口道:“再说一句,若人群里有当时署名之人·请自动离开,本官保证不打死你!”
片刻之后,却见有个身着紫绸的胖子,带着两个长随,灰溜溜的从人群里走出来,转身离开了公馆门前。
哟?还真有?方应物对此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他本来就是想过一把嘴瘾,在这里将立场摆明,在本地人面前找回一点场子。
所以他内心里,根本没指望眼前这拨急着求救的人中,真有当时在陈情表上署名之人。
其一,苏州府富家大户多了,数不胜数,哪有那么多重合;其次,当初能被苏州府衙请过去的士绅代表,都是有地位和名望的,王太监也不会傻到上来先对这批人动手罢?
不过却不料还真有一个浑水摸鱼的,这时候居然还能跑来向自己求救,品格有够无耻,方应物不由得感慨几声。
老鼠屎被从汤里挑出来了,其余众人便又一起满含期待的仰望方钦差,而墙头上的方应物则有一种被逼上梁山的悲壮感觉。
又是一番沉吟之后,方钦差高声道:“尔等之情状,本官已然知晓,不过有几句话要说在前面,好教尔等得知。
第一,眼下本官是督粮钦差,职责并非民事,因而不会去找采办太监顶撞,也不能升堂断案纾解民冤。第二,本公馆乃是钦差驻地,相当于衙门所在,事关朝廷体统,断不可放任尔等进门避祸。”
墙外众人等了半晌,却只等来这似是而非的话,听起来与知府那边的说辞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方应物接着又说:“本官再说一句话,本官能力有限,信不过本官的,最好就此走人。”
有的人便暗暗琢磨道,这是方钦差故意示弱想把众人骗走?看来方钦差确实也不想出手揽事上身。
如此三三两两走了不少,或许是信不过方应物,或许是事态不那么紧急,还不至于火烧眉毛的病急乱投医。公馆大门外的人群顿时少了一小半。
总是站在墙头说话不太雅观,方应物便沿着梯子下来。将唐广德叫过来,低声吩咐道:“本官有几句话,不便由本官来讲,你去对众人分说。
你是本地人,他们应该信得过你。”
唐广德得了吩咐后,方应物便下令将公馆大门打开,放了众人进前庭,而他自己则去了内院,并不直接与外人相见,只让唐广德负责说话。
而唐广德站在前堂月台上时,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道道充满着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在这人人自危的时刻,苏州府里还有哪里更加安全?如唐员外这般,能全家躲进公馆里,是何等的幸福。
唐广德按捺住自己的庆幸心思,对众人道:“在下唐广德,乃是阊门外望江楼的东家,近日同样遭了祸事。今日钦差方大人因为身份原因,有所不便,让我出来代替说几句话。”
有心急如焚的人叫道:“唐员外,久仰久仰!不知方钦差到底要你传什么话?”
唐广德立即答道:“方大人说,诸位也不一定要住进公馆避祸,钦差公馆委实住不下这许多人”
那人又急忙的追问道:“那方大人放我们进来是何意?难道还另有明路?”
唐广德便又答道:“方大人说,诸位如果信得过他,就可以钦差公馆这条街上租赁房舍!据他刚才登高望远,看到公馆左近堪称繁华,院落屋舍很多,想必可以容纳得下诸位暂时栖身!”
众人交头接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