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自己碰杯两口的古怪家伙,腹诽这个男人至少一个月没有洗澡了。
他憋气喝酒的同时内心深深庆幸自己没有在苏大家离世以后就来天酥楼落井下石。
满座寂静。
张小豺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心有余悸咽下这口酒。
霸王硬上弓的念头当初之所以没有付诸实践,自问向来不守规矩的张家公子哥破天荒守了天酥楼苏大家的规矩,甚至在苏大家离世以后也按规矩来,绝不强迫天酥楼姑娘的意思滚床单,当然不是张家公子哥改了性子,真像他说的那样良心发现当了纨绔界和尚。
张小豺肯老老实实在天酥楼掏钱买乐子,按规矩行事,全都依着自己那位谨慎过了半辈子的万金侯父亲给的金玉良言,让他明白了天酥楼能够屹立洛阳这么多年不倒的原因。
不仅仅是因为那位出走天下第一家闹得沸沸扬扬的苏大家,而是天酥楼背后那根撑天大柱。
张小豺想着父亲那句:“那个男人如果有一天回到了洛阳,要大开杀戒,一定会拿天酥楼不守规矩的人来开刀。”
一语成谶。
姜还是老的辣。
十三年来没有见识过那位父辈们口中说的大魔王究竟是什么模样,对高手认知也只有两种,一种是能胸口碎一块大石,另外一种是能胸口碎很多块大石。
张小豺今天见到了什么叫威武霸气,才知道自己对修行界的认知贫瘠到了这种地步。几十位在自己看来都是能胸口碎大石的好汉被那个白袍男人按在地上来回摩擦,压得死死不能动弹。
碾压,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张家公子哥心有余悸的同时偷着乐,等白袍男人大开杀戒的时候自己能大开眼界。
......
......
约莫有一炷香时间。
终于那个大红屏风幕后的女人缓过神来。
柳大美人隔着屏幕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似乎将某件极为头疼的事情抛在脑后,才惊觉似乎台下有一大票人在等着自己。
她轻轻道:“献丑了。”
酥软入骨的声音落下。
大红屏风被一双手拉开。
这位大美人在之前大红帘的意外下已经露面,此刻出场便没有了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惊艳,五官自然极美,却不太自然,反倒是脸上古怪的酡红,给人一种极为荒诞的感觉。
天酥楼大花魁居然也会有小女儿家的羞涩神情?
柳儒士默默抿嘴,将画卷右侧挂在大红帘一端。
她默默舒展那张巨幅墨卷,缓缓从台上一侧走到另外一侧。
琴棋书画。
琴棋之后,便是书画。
这样一幅半书半画的巨卷在一双玉手下缓缓展开。
柳儒士拖着这幅巨卷行走有些吃力,但她倔强坚持要自己展卷,一点一点缓缓铺展。
白袍老狐狸不开口,自然不会有一个人催促。
于是所有人都保持绝对的安静,看着台上那位绝美女子孤独拖着一副巨画行走。
柳儒士将一副巨画铺展完成。
她背对所有人,拿着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笑了笑。
“苏姨。你看到了吗?”
“我完成了。”
这幅巨画,在她十年前还年幼的时候就早早落笔,苏姨逼着自己每天研习完就细细作画。
苏姨对自己说人生如画,每一笔都不能落下,人活着要争一口气,柳儒士你想做人上人,就要给自己争气。
为了作出这幅画,柳儒士不知道深夜偷偷哭了多少次,墨画上的浅墨有些被岁月遮掩,掩去的正是自己十年前泪痕渲开的痕迹。
十年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