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小殿下微怔。
“更何况,她的这具躯体内,本就有一个魂魄牺存。”
青石小和尚的声音略显头疼,微恼说道:“本来这一世,这柄妖刀一日不归鞘,那个人就一日不会苏醒,可偏偏郡主的魂魄被抽去了,即便归位了,谁又知道会发生什么?”
一路笔直前行的小殿下咬了咬嘴唇。
最终停在了浩荡壮阔的冥河尽头。
他神情复杂,看着眼前一幕。
漆黑的冥河河水,在尽头处凝固如同油画。
而上浮的庞大身躯,有一对赤红色的巨大羽翼,红色羽翎如剑一般凌厉,根根竖起。
庞大的妖身此刻缓缓收拢羽翼。
冥河的河水微微泛起波澜。
易潇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他低下头,望着漆黑变猩红的冥河河水。
青石小和尚的声音依旧在心底不断响起,说的是那个前世妖身的嗜杀跟暴虐。
小殿下望着冥河尽头在那尊龙雀身下起起伏伏的几具庞大尸体。
六尊佛骸大妖。
除却那被唤至落日镇的大猿王。
五尊战斗力极强的大妖,此刻粘稠的鲜血漂浮在冥河密度极重的河水表面,互相交融,流淌。
凄厉而悲惨。
真的像一副油画。
易潇缓缓抬起头,与那头远古龙雀竖起的妖瞳对视。
在巨大的妖瞳面前,长发瀑散的黑衣少年,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易潇自嘲笑了笑,终于明白自己弄错了一点。
原来这头龙雀,并不需要自己来救。
那只龙雀的妖异竖瞳此刻缓缓对准了自己。
这是一头有灵智的生命。
青石小和尚最后落定的一句话,易潇听得很清楚。
“论嗜血杀伐,这头龙雀,乃是当之无愧的妖中之王。”
小殿下放出袖中的魏灵衫魂魄,望着少女俏丽面庞,又望向那头沐浴鲜血的龙雀大妖,最终摇了摇头。
嗜血。
杀伐。
易潇柔声对魏灵衫说道:“跟你......一点也不像啊。”
......
......
洛阳南门的城头。
青铜门紧闭。
有一个粗布麻衣年轻人,怔怔盘膝坐在青铜门。
他处在这样微惘的状态,依旧有一刻钟了。
萧布衣想不通。
他从齐梁北上而来,怀揣沧生玺,一路风尘仆仆,途径淇江与那位陈万卷打了一场,入北魏后更是一刻也不停歇。
只为了把沧生玺带入洛阳。
接着,请那位曹家男人赴死。
他知道北魏一定会派人来拦自己,而有资格来拦的,也只有那位剑道大宗师宗横。
但萧布衣是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想过自己一路北上,被拦在洛阳城外的场面。
也想过自己手持沧生玺,依旧没有奈何那位剑道大宗师的结局。
可唯一想不到的一点。
是在自己攻破了洛阳南门之后,发生的事情。
双手空空如也的萧布衣微惘抬起头。
洛阳上空的乌云盖压下来。
天地被压缩,整个洛阳南门的气氛变得极为压抑。
城头鲜血淋漓的尸体,以及自己身后失去生机的北魏头号大剑师。
闭上双眼,本该觉得欣喜的萧布衣,此刻只觉得意兴阑珊。
世事难料。
那从齐梁立国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