魄,丧失了力量,有些瘫软,靠在树上。
过了许久。
陈万卷喃喃说道:“你我自小在洛阳相知相识,青梅竹马,何至于此?”
魏灵衫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不喜欢你。”
陈万卷面无表情,极轻极轻说道:“我突然有些嫉妒易潇了。”
他抖了抖青袖:“我陈万卷苟活于世二十年,读了万卷书,也行了万里路,除了男女之间情事,其余诸事,事事均有所闻有所解。”
魏灵衫皱起眉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究竟想说什么。
“我是北魏的天之骄子,自小没有想要而不可得的。”
“不想因为父辈而被低估,所以我选择了最难的路。说到底,还是为了满足心底所渴求的东西。”
“应该算是......认同感?”
魏灵衫眯起眼望向陈万卷。
“灵衫,这么多年了,你了解我吗?”
陈万卷微笑说道:“其实我骨子是个很疯狂的人。”
“我看中的东西,我一定要得到,无论通过什么样的方式。”
站在树上的易小安微微一怔。
“我若想得到完整的儒术,就要杀了儒道半壁传承的另外一人。”
“我若想娶你,自然是要杀了那个人的。”
“说到底,还是那位城主大人能给我的,比陛下要多得多。”
陈万卷微微躬身。
整具布衣身躯如流云般溃散在大雨之中。
随风飘摇。
化为至清至纯的元力气息。
儒术,一气化三清。
......
......
吞衣峡大雨之中。
陈万卷的身躯夹杂在大雨里,随风而起,漂浮不定,恍若大风里的流云,算不出具体的身形,无法被具象化。
一气化三清。
这是儒术传承里最顶级的秘术。
这份秘术被剖开,分到了陈万卷的那一部分。
冠军侯独子的面容淡漠,无喜也无悲。
他俯视着身下的芸芸众生。
他面无表情望着背着萧布衣穿行在吞衣峡泥泞道路上的黑袍小殿下。
他听清了易潇与萧布衣之间所有的对话。
他本不相信心有灵犀这一说法的。
萧布衣问易潇,为何不见一面。
易潇回了一句话。
自己问魏灵衫,为何不见一面。
魏灵衫也回了一句话。
如果不是陈万卷有“一气化三清”的秘术,又恰巧在吞衣峡和大稷山脉亲自见证了这一幕,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两个人隔着如此远的距离,面对同样的一个问题,回答的那句话。
是同样的一句话。
何为心死?
如今便是了。
陈万卷心底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他确实输得彻彻底底,连摆上台面的资格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翱翔于吞衣峡高空之中。他向下望去。
目光穿过幽幽黑云,穿过磅礴大雨,落在易潇的背上。
那个无比虚弱的男人。
彼此之间互为劫难,互相分割了儒术的一半。
陈万卷只需要找到易潇最放松的一个时刻,用最雷霆最无情的手段,去杀死那个已经身负重伤的男人。
萧布衣一死,儒道的气运会自然而然回归到他的身上。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夺取遗落的所有儒术。
就可以亲手了结此生最大的劫难。
大雨从陈万卷头顶倾盖而下,穿过了这个施展一气化三清之后如同虚无一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