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刀盟的丁姓老人,口鼻溢血,艰难说道:“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引出简大神将,为他爹报仇。”
是了。
这就是原因了。
如若不是西楚要复国,那位简大神将,又怎么会再出手?
楚流水说的不错,这个一手建了西阁的年轻男人,就像是匍匐在江湖底下的蝼蚁,卑微度日,怀揣仇恨。
只是所有人,都猜错了他所怀揣的那份仇恨。
家国二字,家在国前。
他不恨齐梁毁了他的国,只恨齐梁毁了他的家。
楚西壁很艰难的把手缩到了袖子里。
他把西阁立在这里,山高百丈。
若是崩山,便无人可以生还。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位简大神将的对手,也想过若是战败之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他不在乎拉上西阁,一起陪葬。
易潇轻声说道:“楚西壁。”
西阁少主微微一怔。
小殿下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西阁少主的小动作,漠然说道:“你现在下山,应该还来得及见上他一面。”
西阁少主微惘。
“楚流水,楚逸,楚阳,不知道你习惯听哪个名字。”易潇淡淡道:“他就在山下。”
浑身血渍的西阁少主猛然一颤,眼底还是迷惘,接着是不敢置信,望向那个中年素衣男人。
被陛下赞誉为“大智不愚”的简肇薪不冷不淡说道:“若是小殿下来晚一点,你就是我这些年来杀的第一个江湖人。”
楚西壁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恍惚想到了楚东来拎刀拎剑前来的时候说的话。
“这是你和老爹的家事,也是你和我的家事。”
这些年来。
他一直以为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死在了刀盟。
那块玉也留在刀盟。
刀盟的丁姓老人,一直试图在江湖上找到自己,无非是想着杀人灭口,自己苟活多年,哪里能够信任他人?
而自己灭了刀盟,也未曾发现第二块玉。
这个少女能有两块玉,一块玉来自春雷湖上修为高的不可思议的那两人,另外一块玉,必然来自刀盟。
她应是那位刀盟老人的后嗣。
现在他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
他浑身颤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咳出一大口鲜血,昏倒过去。
再醒过来,眼前是一片昏暗。
昏暗的车厢里,对座靠着一位裹着大厚袍的老人。
那个老人的五官早已经苍老,可依稀能够识别而出。楚西壁怔住了。
他伸出一只手,缓缓抚摸老人的面颊。
没了一丝温度。
也没了一丝气机。
于是这副阴柔面孔上的戾气缓缓褪去,变成了茫然,最后变成了悲伤,痛苦,后悔。
在江湖漂泊如此之久的楚西壁,被人捅过刀子,骂过孤儿,踩过大雪天衣不蔽体的身子。
他只是木然接受。
而如今,浑身血迹的西阁少主,手指不停颤抖,从老人的面孔上缓缓挪开。
他噗通一声跪下。
最终死死抱住车厢里老人的身躯。
百般情绪。
最终化为撕心裂肺的痛哭。
......
......
车厢外。
楚东来双目红肿。
小殿下和郡主大人靠在车厢外,易潇轻声说道:“你爹全靠那块玉吊着半条命,若是没那块玉,他早就去了,上山之前,他把玉交给了你,就应知自己活不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