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活着出去呢?”
“为什么我就一定要杀了我的同袍,为了所谓的造化呢?”
“为什么我不可以,就这么死在这里呢?”
钟二很缓慢,很缓慢的开口:“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就不能是我跟你一起同归于尽呢?”
那把古剑的拔出速度很慢。
即便后卿已经不再反抗,钟二要拔出这把剑,依旧需要一小段时间。
钟二瞥了一眼古剑,漠然说道:“敢跟魔鬼做交易的人,本身就是更可怕的魔鬼啊。”
后卿的手指抑制不住的颤抖。
他是魔道控弦之术的始祖。
而眼前悬浮姿态的瓷器少年,应该是千百年来最优秀的人族傀儡师。
他本以为,这场控弦之战,最后的结局,应该是自己站着,那位少年功亏一篑,沦为自己的控弦傀儡。
他甚至想过,自己有可能会输给他,然后沦为对方的傀儡。
可如今却不是这样。
古剑拔出之时,就是两人魂飞魄散之时。
而钟二的表情很平静,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平稳拔剑的姿势,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死亡。
他在等待死亡。
后卿觉得眼前的人族少年说的不错。
他是比自己更可怕的魔鬼。
这位魔道祖师爷,根本无法猜出来,钟二的心底,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他想不明白。
这世上有一千种规矩。
钟二就有一千零一种打破规矩的办法。
不受规矩,不讲道理。
最后的拔剑时刻——
后卿忽然沙哑着声音说道:“我真的想不通——”
“囚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就一定想要砸破笼子,然后飞出去。”
“关在棺材里的活死人,就一定想要站起身子,重新看一眼这个世界。”
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
自由和永生,是所有人所追求的。
钟二凝视着后卿。
后卿满面鲜血,声音沙哑,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咬牙切齿:“我说的哪里不对?!”
钟二平静说道:“你说得对。”
“但我活腻了。”
猛然拔剑——
记忆之中无数零碎的片段,在钟二脑海里如齿轮一般咬合,伴随着拔剑的动作,一刹那迸发出无数的火星,瞬息燎原,化为一条昂首奋爪的炽烈火龙,将钟二和后卿吞入腹中。
魂火迸发——
......
......
天南海北,淇江两岸。
钟二曾经依靠着公子小陶的心力和叶十三的魂力,所掌控的那些控弦傀儡。
这些天南海北的人呐,平凡而又普通,却是南海最大的一张情报网。
他们也许在某次阖眸之后,就不会再醒来。
因为控弦之术的缘故,他们的体内住进了一个叫钟二的人。
吴家的某位少爷,白马寺的年轻僧人,黑风寨的痞气寨主,在中原,这样的人,太多太多。
这些人本该死去,却又活来,那位玩世不恭的钟家小二爷,住进他们的身子之后,在自己每一天都是临死的日子里,嬉笑怒骂,体验着各种不同的人生。
钟二此刻在想。
后卿说的挺对的。
“囚在鸟笼里的金丝雀,就一定想要砸破笼子,然后飞出去。”
“关在棺材里的活死人,就一定想要站起身子,重新看一眼这个世界。”
从很久以前,就是这样了啊。
如果不是师尊,不是叶十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