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的剑气,元气,都快要恢复到了鼎盛时期。
回光返照。
这个男人双手早就离开了剑器。
也正是如此,梁凉才给了他喘息的时间。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转身,元气顺延足底,来到插入大地的凤雏九恨,剑尖。
凤雏九恨拔地而起,刹那化作两道长虹!
劈斩而下!
西妖瞳孔微缩。
她前踏一步,双手交错,各自拍开一柄剑器。
那个青衫被血浸透的男人摇身一晃,居然没有前行,而是以极快速度后掠。
弃剑而退!
“十六字营!拦住她!”
任平生肉身砸入轰然铁骑之中,张开双臂,抱住江轻衣,在马蹄洪流之中打了个滚,运气极好得没有被马蹄踩中,一身剑气收敛,远方抛飞的两柄凤雏和九恨从天边化为流光,钻入分出一半后再度分出一半的后营大军铁骑之中。
是了。
一万大军埋不死你西妖。
可你想要杀穿,谈何容易?
我只需要阻你,拦你,挡你。
你要如何才能追我,赶我,杀我?
任平生哈哈大笑,声音狂放,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他施展剑经禁忌卷后,整个人都拔高了一头,拎着江轻衣,便如拎着小鸡崽一般轻松,大袖揽风。
铁骑之中。
江轻衣有些微惘。
“蠢货。”
任平生眯起眼道:“平时聪明得很,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尽做一些蠢事?”
江轻衣有些委屈,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去拦她,拦不住她,我还不会逃命吗?”
任平生笑道:“你还想留下来,陪我一起死?”
瘦削剑客一边赶路,不断催动剑经禁忌卷,他的面色愈发红润,笑声便愈发开朗。
江轻衣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任平生,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江轻衣小心翼翼问道:“那......现在算是脱离险境了吗?”
拎着江轻衣的任平生轻轻嗯了一声。
他一边分神操纵凤雏九恨,一边挤出灿烂笑容道:“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回到西壁垒的城主府了。”
凤雏和九恨穿梭在黑甲潮水之中。
这两把剑,分去他几乎全部的剑气和元气。
他要操纵这两把剑,将西妖指向错误的追击方向。
即便没有回头,任平生也能觉察到身后那股令人窒息的滔天杀焰。
比阎小七来得还要强盛。
阎小七杀人如割草。
西妖杀人也如杀草。
大火卷过,寸草不生。
十六字营根本挡不住这样的屠杀!
凤雏先被追上。
接着便是九恨。
两柄剑器呜咽哀鸣,被梁凉攥在手中。
那一袭火红身影,在十六字营的大军之中,冲出了一条长长的直线。
顺延剑气,笔直通向任平生。
......
......
任平生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急促。
脸色红得有些不太自然。
“江轻衣,你还记得西关边陲的线么?”
他这么一问,江轻衣微微一怔。
青甲儒将下意识嗯了一声,回过头来,碰上了满面鲜血的任平生。
任平生的鼻腔之中溢出了大量的鲜血。
这些血气带着一缕杀伐之气。
江轻衣愕然看着任平生并不自知的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