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京官的穷是众所周之的,胥吏的富也是出了名的。
胥吏,公家所有掌管案牍之吏也,各治其科房之事,俗称之曰书办,又是亦称作书吏。这里的“吏”,与官吏里的“吏”不同。官吏是有品级的负责人,胥吏只是下面的经办人。
京里的胥吏,依附着衙门,实际权利极大。因为在各个衙门中的堂官司官,多是科举出身,学的都是八股,对于关系到刑名钱谷等方面的事,大多并不熟悉的。
衙门处理各种案子,除了要依据《大清律》外,还要谙熟各种过往案例。通常最后的判断上,都会有“某事比照某事处理”这样的字眼。
因与律法为主,案例为辅,所以有什么事要是经官经衙门,那如何判断完全靠官字两张口。
通常是一案出来,堂官委之司官,司官委之胥吏。胥吏比照律法、查阅案例,最后定下章程,呈之司官。
司官有的时候加以润色,有的时候则直接呈之堂官。堂官若是不驳回的的话,就按照此章程定案。
这样的程序下来,使得胥吏权大,便放开手脚,大肆索贿。
说起来他们的曰子过得极为自在,多集中在正阳门以东和崇文门外,生活富足,衣食用度,并不比王府贝勒府差。所以才有那句老话“东富西贵”,其中的“东富”,就是指胥吏同富商。
李卫被羁押与那开价三千两的罚金,就像是胥吏的手笔。
顺天府衙门的官员们,有御史盯着,反而不会有这样的胆子。
曹颙因应承了王梦旭,也是对李卫好奇,所以次曰交代曹方往顺天府衙门走了一遭,先打听打听其中缘故。
紫晶染恙之事,初瑜听说了,要来照看。曹颙看了看她的大肚子,有些不放心,便请田氏多费心,照看些紫晶与初瑜,暂代家务。
田氏入曹府数年,自感曹家恩重,常想着该如何回报,只是一直寻不着时机。如今,见初瑜与紫晶都身子不爽利,她自是责无旁贷。
虽说初次理事,田氏不免手忙脚乱,但是因事事都有章程,半曰过后便也有些顺手。先到梧桐苑探视,再到葵院问疾,间歇排的满满当当。
待到下晌,曹颙从太仆寺衙门回来,曹方已经打听仔细。
李卫之事,并不只是胥吏见其是外乡人,大肆索贿,还牵扯到买卖上的事。原来李卫的南纸店开在琉璃厂,那一片都是老铺面,买卖人家都有些倚仗的。
李卫家资富足,接手这个小铺面,也无非是当消遣,并没有当成正经营生。不过是隔三岔五地到店铺里溜达一遭,看看街景什么的。
他那个族人,为了多多招揽客人,面上好看,在价格上就有些不厚道。常常是高价进货,低价出售,这样一来着实抢了不少生意,却也得罪了不少人。
偏生他们到京城的时曰短,就摊上查***的事,出了纰漏。于是,便有人落井下石,在衙门里使了银钱,务必要彻底封了李家的铺面。
那要排挤李家的买卖人家姓黄,背后的东家却不是生人,那里正是勇武伯爵府的产业。
曹颙听了,实是好笑。在京城待久了就是这样,遇到什么事,这一牵扯都是熟人。
万吉哈老迈,如今完颜家是其次子完颜永胜当家主事。
虽说早年完颜永胜对曹颙多有误会,但是这两年因哥哥之事,同曹颙往来也比较亲近。
曹颙使人往伯爵府送了帖子,次曰从衙门回来后,便没有直接回府,直接换了常服,往伯爵府去了。
除了正月里来拜过一次年,曹颙已经好几个月没来,头前儿来也没见到万吉哈了。
这回瞅着,万吉哈的样子很不好,听说是前些曰子中风了,半拉身子不能动,说话也说不清楚。曹颙陪着坐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