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上下,正为曹项中探花之事欢喜不已;乾清宫的康熙,终于收到西北边疆侍卫的亲笔奏报。
藏省已失的消息,终于得以确实。
除了准格尔,还有青海厄鲁特蒙古牵扯到里面。是厄鲁特人叛归准格尔,打开藏省的门户,使得拉藏汉败亡,让准格尔人占了藏省。
想着朝廷这些年对蒙古人的恩惠,康熙心中怒气横生,咬牙道:“真是喂不饱的饿狼!”
他是已经走向老迈,早已没有开疆辟土的魄力,但是也承受不住失地之辱。
又能如何?去年十一月间发生的事,过了半年才送到御前,这就是高原之险,万里之遥。
之所以默许拉藏汗在藏省的自立,也是因为朝廷鞭长莫及的缘故。
不过,能容忍拉藏汗,却无法容忍策妄阿喇布坦。
拉藏汗是厄鲁特人,虽统治藏省,但是与青海诸台吉关系并不好。虽是同祖先的后裔,但是为了争夺汗位与草场,各个部落之间,都是洗不去的血海深仇。
朝廷这边制约不了拉藏汗,却能示恩青海诸台吉,将拉藏汗的势力禁锢在藏省;又支持拉藏汗,用来牵制拉藏汗。
准格尔却是狼子野心,始终不受朝廷教化。而且他们还假托“护教”的名义,拉拢青海台吉,蛊惑藏省僧俗众人。
若是准格尔站稳了藏省,那整个西北都不稳。等到策妄阿喇布坦能与朝廷分兵对抗之际,漠南、漠北蒙古诸王还会听从朝廷号令么?
不管地处何在,他们都是蒙古人,都是黄金家族的子孙。
如同防备人口众多的汉人一样,康熙也深深防范着蒙古人。
康熙阖上折子,抬头道:“使人传十六阿哥。”
魏珠躬身应了一声,出了屋子,招招手,唤常青上前,吩咐了几句。
十六阿哥脾气好,赏赐向来又大方,这是个好差事。常青恭恭敬敬谢过干爷爷,往阿哥所请人去了。
魏珠瞥了眼立在另一侧的曾全,道:“使人御膳房说一声,这几曰天气燥热,皇上主子减了胃口,晚上膳食添几道清淡的。”
曾全低眉顺眼地应了,往御膳房传话。
魏珠看着他的背影,挑了挑嘴角。这是谁的人?
二月里的那场风波,涉及得御前宫人与内侍全都杖毙,只有这个御前常露面的,因到王嫔娘娘处送御赐的贡品,避开一劫。
外人看来,说不得要羡慕曾全运气好。
魏珠在宫里将近二十年,见过了“运气”,“好运”与“霉运”这宫里还少么?
只是这“运气”是天注定,还是人照拂,可就不一定。
魏珠冷哼了一声,手里摩挲着块羊脂白玉,收回视线。不管是谁的耳朵,谁的沿线,都与他没关系。只要晓得轻重,知道分寸,别惦记不该惦记就行。
魏珠直了直腰身,他还不到三十,可还没想过要“养老”。
曰头正足,魏珠站在廊下,只觉得曰头暖洋洋的,照的人熨贴。曹额驸的兄弟做了探花,看来也得预备一份礼。既不落人口舌,又能表示表示心意才好。
魏珠晓得自己个儿身份,不过是“狐假虎威”中的那个“狐”,离了皇上什么都不是。所以,皇上的避讳是万万犯不得。这宫里,想要将他拉下来的,大有人在。
想得正出神,就见常青引着十六阿哥过来。从乾清宫到阿哥所不算近,看来是在路上遇到的,要不然不能这么快。
魏珠见了,忙上前几步,要给十六阿哥请安。
十六阿哥一把托起,不受他的礼,看了宫殿一眼,笑着说道:“刚好又请示皇阿玛出巡之事儿,不想正赶上皇阿玛传召。”说到这里,有些问问皇父身体如何,但是见眼前还有其他内侍,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