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惺梦星所住兰处。名为策他少年丧父,青年丧妻,留下一对儿女。康熙五十五年丧母,才出孝一年多。虽说族中长辈都催着,但是他不是少年,膝下又有儿女,也没人迫他继娶。
如此一来。策园没有正经的女主人,中馈交由他一寡居的姑母打
既似乎要上门做客,这见面礼少不得预备的。
打听完程家详情后,曹颗就吩咐曹方预备了几份见面礼。
次日。程家管事来接,曹颗就同王鲁生一道往策园去。
程梦星晓得曹颗的性子,没有叫外客,只请堂兄程梦昆作陪。
待听说客至,程梦星同程梦昆联袂出迎。将两人迎了进去。
这园子依水而建,进门伊始,就见眼前湖石堆积,藤蔓纵横,隐隐地露出白色墙垣,看着甚是雅致。
待进了园子,布局自有洞天。
郁郁葱葱中,有羊肠小道星罗期间,放眼望去,春光灿烂,远远地传来悠扬的古琴声。
王鼻生跟在曹枷身边,直觉得眼睛不够使,低声叹道:“这也太精巧了。”
曹腼看了几眼,心中也赞程梦星的别具匠心,对于这水色江南倒是生出几分留恋。不过,他见惯了北方园子朗阔的格局,还是觉得南边的园子小了些。
因三月初。水边清冷,程梦星就将客人引致园子西北角的“近客堂”
“近客”是芍药别称,旁边就是一片芍药花圃。
如今,仲春时节,正是芍药初放,娇艳的花枝,让人看了,平添几分愉悦。
到了堂上。宾主落座,上了香茗。
程梦星就唤来小厮,吩咐道:“去书斋接少爷,再到姑太太处接姑娘来,就说有贵客至,让他们过来见礼。”
小厮应声下去,曹融想起那年程梦星进士及第回乡路过沂州时,曾有意同庄先生结亲之事,有些缄默。
若是先生还在”又是什么情景”
程梦星也想起此事,对曹颗道:“乎若。庄先生女公子今年十岁来吧?离京那年,她才六岁,就已经冰雪聪明,想来如今更盛?”
曹腼点点头,道:“十岁了,已经跟西席读了几年时,去年开始已经开始学习女红。”
程梦星见曹颗神色黯然,叹了口气,道:“我同先生相交多年,这话早年也提过,现下少不得同乎若再提一句。若是乎若瞧着小犬尚可,我愿让犬子为先生半子。”
曹腼闻言,感念程梦星这番好意,却不好应承。
程家上面没有婆婆辖制,程梦星又是先生故交,未曾不是好人家。但是曹腼这些年,从自家姊妹身上也看出,这女儿际遇多艰,没有娘家倚仗,日子委实不好过。
所以。他同妻子提及妞妞以后的亲事时小就没想过要离开京城。总要在眼跟前,才能照拂一二。
“伍乔兄盛情,先生地下有知,也会感念不已。只是有一件事,先生生前没有对人言过,先生在旗。”曹颗稍加思索,回道。
既然不能结亲,还是早先回绝好,省得人家儿子带过来,再回绝好像看不上人家儿子似的,反而叫人心里不痛快。
程梦星闻言,不由面上讪讪地道:“先生多年生活在江南,没想到竟是在旗。”
他自诩是庄先生的至交好友,没想到连好友的底细也不知,自是有些尴尬。
曹腼怕他多心,解释道:“我也是后来才的知。先生早年在京城,遭遇大变。才客居江南。先生虽没在朝,身上确有皇上恩典的五品云都尉的爵,而且,先生病故后,还有恩旨下来,先生的爵位由妞妞之婿或其子承袭。若不是因为这个,妞妞出旗成亲也不算什么;有了这个,就是欺君的罪过。”
这一席话。听得程梦星同程梦昆都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