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是初秋时分,桂重阳莫名打了个寒颤,看着桂家老宅也觉得陌生起来。
“下学了,作甚不回家?站什么呢?“一句话打破了桂重阳的沉寂世界。
桂春来了,肩膀上扛着一个米口袋,疑惑的看着桂重阳。
看着那略眼熟的面孔,桂重阳的心一下子踏实下来。
自己跟“老爸”长得像,与桂春、桂五眉眼也有相似之处。
按照桂二爷爷、桂二奶奶的说法,自己与“老爸”少年时差不多,要不然桂家上下也不会一下子就认定自己的身份。
血脉是骗不了人的,自己“老爸”确实是桂远,只是与村民、桂家人口中的桂远似乎有不同,不知这中间有了什么偏差。
至于自己的亲娘,嫁妆在南京放着,总能有蛛丝马迹留下。
这样想着,桂重阳一下子踏实下来,冲桂春一笑,随口道:“方才看老宅呢,远着看挺气派的。咱们老宅的屋脊比李家的高两寸,按照风水学来说,这是极吉利的。”
听得桂春也忍不住望过去,自是瞧出两处宅子的不同。
原本是李家青砖大瓦房,映衬着桂家老宅破败不堪;如今桂家也是新宅,就显得李家的宅子灰扑扑的。
“吉利好,吉利好!”桂春跟着点头附和。
堂兄弟两个说着话,进了老宅院子。
梅朵听到动静出来,看到桂春已经带了几分羞涩。
桂春倒是比刚定亲的时候大方许多,指了指肩膀上口袋,道:“南边新运来的稻米,五叔带回来的,让我送来三十斤。”
桂春扛着毫不费力气模样,可梅朵依旧忙上前几步挑了厨房的帘子,招呼桂春放下。
桂重阳见状一笑,将书房送到西厢,随后挑了帘子进了上房。
上房三间,依旧是原来格局一样,中间堂屋,东西各一间。
桂重阳本要将东屋让出来给梅氏,梅氏却不肯,说那是正房,当桂重阳这个当家人住。
西屋依旧是梅氏姑侄的屋子,西厢两间是套间,一明一暗,做了桂重阳的书房。东边是两明间,一间做客房,一间做库房,已经放了些梅朵的嫁妆在里头。
厨房是正房与西厢房中间接了一耳房,做了厨房。
*
梅氏与桂重阳相处两月,一眼就看出他兴致不高,还以为他在村塾里受了欺负,皱眉道:“可是上学不顺心?是同学相处不和睦,还是夫子哪里刁难人?”
在梅氏眼中,桂重阳年岁不大,却是个心眼正的好孩子,这有了过错自然只能是别人的。
桂重阳不由失笑:“姑姑放心,没人欺负我。就是很久没有一坐半天了,一直有些乏,过几日就好了。”
听桂重阳这样说,梅氏越发不放心,道:“那会不会太累?实是乏,就直接去镇上读书吧。你五叔说了,你去村塾也是耽误工夫,村塾里学不到什么。到了镇上,应该不会这样熬时辰,还有你五叔照应你。”
桂重阳摇头道:“很是没有必要,姑姑不用劝我。这一年半,我还是想要在村里。五叔要准备明年县试,也就剩下半年了,还是让他专心备考为好。”
梅氏正色道:“你想要继续留在村塾也好,不过你要答应姑姑一件事,姑姑才放心。”
桂重阳点头道:“姑姑您说?”
“要是挨了欺负千万不要瞒着姑姑,被夫子训斥也是。”梅氏道。
桂重阳痛快道:“姑姑放心,真要有人欺负我,我就来跟姑姑哭,请姑姑出面帮我欺负回去!”
“多大了还哭?羞不羞?”梅朵与桂春放完大米进来,正好听到这一句,笑着打趣桂重阳。
桂重阳道:“不管多大,我都是姑姑的侄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