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跟着就是侍女的恭敬的声音响起:“见过神君大人。”
话音未落,长天即掀帷走进内间,高大的身影一出现,这里的空间立刻显得逼仄起来。
黄萱当即站了起来,怯生生唤了声:“神君大人。”
长天知道她与宁小闲走得近,向她点了点头。
黄萱总觉得这位神君大人威严太甚,在他面前就连呼吸都困难,眼下站得近,顿时连手脚也不知道往哪里摆才好了,支吾了两声:“我,我先出去了,宁姐姐,我过两天再来看你。”背对着长天向宁小闲伸了伸舌头,赶紧一溜烟儿跑了。
这场景,就像老鼠见了猫。宁小闲鄙夷道:“作什么又吓唬小姑娘?”
“……”重点是,他什么也没做啊。长天咳了一声道,“都退下吧。”
立在床边的侍女应了声,向二人行了一礼,轻手轻脚走出了大帐。长天环顾左右:“弱萍呢,怎不见她在这里服侍你?”
“她意外有孕,我让她先去料理此事了。”宁小闲将弱萍之事说了一遍,长天长眉微皱:“女子耳根都浅,何况她腹中有子。你换个侍女吧。”
女生向外,弱萍又是她的贴身侍女,尽悉她的行踪。宁小闲晓得,长天是担心弱萍被外人教唆,日后对她不利。
她想了想道:“不必,弱萍甚好,以后再说吧。”她不喜欢被人近身服侍,大概是天生没有富贵命?好不容易接纳了一个弱萍,实不想再换人了。
长天见她坚持,遂不再反对,只点了点头:“好,我会派人留意她。”取过放药的托盘。走上前来。
宁小闲一惊,失色道:“你作什么!”
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他斜睨她一眼:“换药。把手伸出来。”
宁小闲拼命摇头,反倒把右手别到背后。藏在被子里:“不!让别的侍女来,再不济,我自己也可以!”
他气得笑出声来:“还怕我看?你昏迷的时候,我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从广成宫驻地抱她回来后,就是他亲自给她处理的伤口。当时那般血肉模糊的惨状,看得他心口痛得像有刀子在轻戳慢锉。
宁小闲嘟着嘴,死活不肯伸手。
她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太孩子气了。可是哪个女子愿意让心上人看到自己的残缺?自她醒过来之后。前几次换药不是弱萍就是其他侍女料理,她也看着呢,那手臂实在是……丑得不能直视啊。连她自己都不愿多看一眼!
长天微微眯眼,金眸中有厉光一闪:“拿出来。”
他一板起脸,这室温立刻下降了好几度。她面露犹豫之色,仍然没有动作。
“要我说第三遍?”
这声音中的威胁之意浓得如有实质。宁小闲打了个寒噤。终于拖拖拉拉地将右手亮了出来。
长天瞪她一眼。将她胳膊拉近。眼神虽然严厉,动作却轻柔得很,并没有弄疼她,随后他手掌一拂,缠在胳膊上的纱布就滑落下来,露出了底下的伤口。
将养了这些天,隐流自然是奉上了最好的药物给她,因此现在断骨已经接上。并且康愈得很快,她甚至可以做出轻微抬手的动作。被截掉的胳膊已经长出来一小段。可是断面因为有肉芽儿和骨头的持续生长而凹凸不平,像是表皮被撕开来的肉块,看着比原先更加瘆人。
宁小闲不敢收回胳膊,可是见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不由得鼻子一酸,嚅嗫道:“很丑吧?”将自己最丑陋的一面展示给心上人看,这得要多大的勇气?至少她是没有的。
“丑。”他回了一句还不罢休,又给她雪上加霜,“丑极了。”
她的眼泪叭嗒一下就掉到被面上了。
长天施了个清洁术,将伤口上的残药除掉,随后取过药盒,剜出里面浅绿色的油膏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