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心里,给邓健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同时对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心里隐隐多了份感激。
其他的官吏,惊魂不定。
可邓健又呷了口茶,左右张望:“刘县丞,刘县丞在何处?”
众人纷纷张望,有人道:“方才还见他。”
又有人道:“救火时,我见刘县丞跑出了衙门。”
于是,大家心里便又都不禁暗暗摇头。
衙里起了火,堂堂县令以身作则,身先士卒。作为县里佐贰官的县丞,却逃之夭夭。
哎……担当不足啊。
邓健微笑:“无碍,莫不是他在火场里出了什么事吧,来人,找一找,可不要让刘县丞磕着碰着。噢,本官的官印,还在他的手上,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这江宁县乃是京县,配属的佐官和其他县不同,除了常配的县丞、典吏、主簿、县尉、教谕之外,还有巡检、库大使、仓大使、税课大使、驿丞、河泊等等。
现在大家齐聚一堂,那些对此不知情的人,当然面上无动于衷,可这衙里,当然也有那刘县丞的心腹亦或者亲近之人,似乎知道一点儿内情,此时却都故意低下头,掩盖自己异常的脸色。
终于,在曙光初露的时候,那县丞刘吉气喘吁吁地来,邓健见了他,当即笑着道:“刘县丞……去了哪里,教人好找。”
刘吉面上尴尬,依旧似宝贝似的揣着盒子,道:“下……下官……”
不等他解释,邓健便道:“本官的印在何处?”
刘吉就算心头气狠了,也只能老实地将盒子奉上。
邓健接过了盒子,却将盒子当着大家的面揭开,此时,一方官印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帘。
邓健面带微笑,道:“我还以为……刘县丞将这印丢了呢。”
刘吉忙道:“不不不,下官便是丢了自己的脑袋,也绝不敢……拿这印开玩笑。”
大家便都笑起来。
邓健笑了笑道:“刘县丞此言有理,这官印,是朝廷颁发给官员的凭信,乃最紧要之物,你我宁可丢了性命,也断不能遗失官印,如若不然,便是万死之罪,好啦,诸公一夜辛苦,大家都先去歇一歇吧,天要亮了,白日还有公务。”
那刘吉……知道责任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得已之下,只好想办法,将这本是偷去的官印,又重新找回来装回盒里,做出自己完璧归赵的假象。
可他很清楚,自己先盗了官印,而后却被邓健耍弄,找回了官印,教自己吃了一个闷亏,偏偏他吃了这哑巴亏,却是有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因而,他面上虽还带着微笑,看向邓健的眼里,却闪烁着怨毒之色。
邓健却不理他,与邓千秋回到自己的廨舍。
等房里只有父子二人的时候,邓千秋才忍不住道:“爹,咱们只找回了官印,岂不是便宜了他?”
邓健则是淡定地道:“来日方长,为父自有计较。千秋,这一次伱也辛苦了。”
邓健看着邓千秋,目光中很是柔和。
邓千秋便笑着道:“说起来,这一次多亏了我那位老兄,若是没有这帮手,这事儿还不一定能成呢。你等等,我去寻我那老兄来……给爹见一见。爹,我身边的朋友,一个个都义薄云天,很是仗义,哈哈,爹要是见了我这兄弟,也一定很喜欢。”
找回了官印,邓千秋的心情很好,说罢,他便一溜烟地出去寻朱元璋了。
可寻遍了后院,也不见人影。
邓千秋有些失望,不由得暗暗挠挠头,叹息一声。
…………
武英殿中。
朱元璋一宿未睡,他已沐浴,换了一身新衣。
此时,正背着手,来回踱步,他面上阴晴不定,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