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要去哪里?”
“父皇突然传召我去觐见。”朱棡道。
邓千秋有些心虚:“是为了何事?”
朱棡趴在马车车厢的窗口,歪着头想了一会:“我不知道啊。”
他随即又道:“回头我来见你,哈哈,到时你就知道了。好啦,好啦,走走走,父皇想念我,一定等得急了。千秋,回见。”
邓千秋不由得为他们的父子情深而感动。
这不由得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于是索性往江宁县衙去。
邓千秋到了县衙,却得知父亲是在公房,等到了公房的时候,却发现这里还有外人,正是那江宁县县丞刘吉。
却见邓健亲自给刘吉斟茶,一面道:“刘县丞,这些时日清查府库,实在辛苦了。这府库的账上少了这么多的钱粮,若非是刘县丞,只怕难以厘清。刘县丞有劳。”
刘吉脸上堆着笑,却是翘着腿,只慢悠悠地道:“使君不必客气,这是下官的本职。”
邓健含笑道:“今日还有一桩诉讼,倒还要向刘县丞请教。”
刘吉依旧翘着腿,老神在在的样子道:“使君,区区诉讼,自然使君一言而断便是。”
邓健摇头,认真道:“此言差矣,本官只是举人,到任不久,许多事实在不知如何处置,若没有刘县丞鼎力相助,如何能使这江宁县井井有条。”
刘吉笑了,他看着邓健和气的样子,大抵已知道,这位县令已认了怂,便咳嗽一声道:“使君,万万不可如此,下官襄助使君,本就是应有之义,你我都为朝廷效力,怎分彼此?不如这样吧,下官这就去刑房,看一看卷宗,若是有主意,再来禀奏。”
邓健和颜悦色地道:“辛苦。”
这刘吉起身,邓健朝他拱拱手,刘吉回礼,这才离去。
邓千秋见罢,肺都气炸了,走进去,气咻咻地道:“爹,你咋这样怂?我们邓家历来铁骨铮铮,这人差点害死我们,为何还要对他这样客气?”
邓健依旧端坐着,却是答非所问:“为父在忙公务,你怎的来了?现在为父当值,这里没有父子。”
邓千秋:“……”
邓千秋心里悲愤,自己含辛茹苦,将这爹培养成才,如今金榜题名,高中了榜首,又做了天下首屈一指的江宁县令,转过头来,他居然翻脸不认儿!
我这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却在此时,外头有人道:“下官,见过使君。”
邓健一听,立即正襟危坐,道:“进。”
随即,便有一人进来,来时关了门,一见邓千秋也在,面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邓健看着他,笑道:“是张主簿,张主簿有什么话要说吗?”
来人正是主簿张海,张海瞥了邓千秋一眼。
邓健道:“这是犬子,张主簿是见过的。”
张海才松口气,笑着道:“令郎真是一表人才。”
邓健道:“张主簿,本官公务繁忙,有什么尽说无妨。”
张海的脸色,骤然之间又青又白起来,犹豫了再三,突然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低声道:“使君救我。”
邓千秋看的目瞪口呆。
邓健此时却是气定神闲的样子,道:“天不救人,人自救。本官如何救你呢?”
张海脸色惨然,道:“下官……下官有事禀奏。”
邓健道:“让我猜一猜你的来意吧,你是想要检举刘县丞?”
张海奇怪的眼神看着邓健。
邓健笑吟吟地道:“你来晚了,有人比你来的更早,王巡检,还有李司吏就先来了一步。”
张海慌忙叩首,道:“我……我……”
邓健道:“那么我不妨来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