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要惹得天怒人怨不可吗?”
邓千秋直冒冷汗,忙道:“陛下,这是真的,这些商户……都是自愿的,只有极少数……不法的商贾……”
“少拿这一套来搪塞。”
邓千秋只好硬着头皮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随便寻一个商贾来,一问便知。若是卑下当真如陛下所言的那样,宁愿请死。”
朱元璋自是不信的,冷哼道:“到了现在,还敢狡辩,文原吉,你去请方才那商贾来。”
文原吉道:“哪个?”
朱元璋冷冷瞪他一眼。
文原吉吓了一跳,忙道:“微臣这便去。”
不多时,那文原吉果然叫了个商贾来,正是门口碰到的那个。
那商贾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对,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他一进中堂,便见朱元璋被人众星捧月一般,顿时诧异,虽不知朱元璋的身份,却已知道,方才门口撞见的这人,身份绝非非同凡响。
他毫不犹豫,哭丧着脸:“万死,万死,我……瞎了眼,我不该冲撞了您……我……”
朱元璋嫌弃地皱了皱眉,而后冷然道:“朕现在问你话,你若是敢胡说一句,立即杀你全家。”
一听到眼前这人自称是朕,这商贾顿时吓得已要瘫了过去。
后头听到杀你全家,这刚刚昏天黑地,人要昏迷不醒的时刻,就好像打了一针肾上腺素一般,一下子,人居然精神了。
或许是求生欲的作祟,此时这商贾,竟是格外的机灵,仿佛他积攒了数十年的智慧都在此刻附在了身上。
“草民……草民一定知无不答、答无不尽。”
朱元璋道:“你是何人?”
“草民刘康,乃江宁人士,做的乃是纸张的生意,家里有一处造纸的作坊,平日里,则贩运货物至松江、镇江一带兜售。”
朱元璋脸色沉着起来,他背着手,踱了几步,边道:“这税,是你自个儿跑来缴的,有没有强迫?你如实答,放心,若是真心实意的答,朕保你全家不死,可若有半句虚言……”
这刘康吓得打了个激灵,满心的惊惧,慌忙道:“是真心实意的,是真心实意的……草民是真心来缴税的,没有人强迫。”
朱元璋脸色微变,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而文原吉自是一副不信的样子。
于是朱元璋继续问:“这江宁县自开征了新的商税,你为何甘愿来此缴纳?方才你缴税的时候,朕分明听见你在抱怨,说你日子难过。”
刘康顿时汗颜,道:“草民掏出了银子,日子当然难过啊……”
犹豫了一下,他继续道:“可开征了商税,草民固然心疼,与这真心实意,甘心情愿并不相悖。”
朱元璋细细地看着他的表情,似乎想从中看出他有没有扯谎,冷视着他道:“为何?”
“起初的时候,官府通知各处作坊和商户,说要开征,大家伙儿自然是怨声载道。可后来,大家才发现,这商税是自己去报的,拿着契书,还有交割的金银,来这百户所里申报。”
“一开始,大家都没放在眼里,就说草民吧,草民当时在想,那我不报,就算没挣银子难道不成吗?”
“可后来一打听,却发现,那申报了的人,居然有好处。”
“有好处?”朱元璋目光闪烁,凝视着这刘康。
刘康道:“当然,陛下可知道,咱们做买卖,贩运货物,需要各种路引和商引?货物到了码头,码头上要查一遍,过关卡的时候,这各处的巡检和水路巡检都要查一遍。表面上,没有这种那种的商税,可实际上,就说草民贩卖一仓纸去松江,这沿途,需要过的关卡和码头,还有沿途的临检,就有足足十几处。这处处都要打点,每一次搜查,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