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千秋却显得冷静,他心里盘算着这份圣旨的份量。
百户所的地位算是确立了。
同时,经过一次次的嘉奖,他邓千秋在百户所中的威信,也算是彻底确定。
至于各种恩荣,自不必说。
最重要的是,邓千秋终于可以放开手脚。
邓千秋忙道:“请公公回禀陛下,就说臣定当尽心竭力,鞠躬尽瘁,继之以死。”
也该先则笑起来:“别,别,别,邓百户,你可不能死,咱们大明还需要你呢。”
他以为自己很幽默,笑了起来。
邓千秋扯了扯嘴角,意思了一下。
也该先道:“还有,陛下还有一句话,不便当众宣读。这百户所实在局促,因而要赐一块地你,至于如何处置,方圆多少,伱自个儿拿主意,到时陈奏即可。”
邓千秋听罢,这次是真心的笑了起来,喜不自胜地道:“这地方确实太小了,我不自在,陛下当真圣明无比,这一下子倒是解决了大麻烦。”
也该先笑了笑,告辞走了。
邓千秋则大手一挥,对着还沉浸在兴奋中的诸人道:“干活,都干活去,待在这儿做什么!”
牛十三人等个个振奋:“喏。”
一哄而散。
邓千秋回到了公堂,刚刚落座,外头有人探头探脑。
“邓百户,邓百户。”却是佥书文原吉。
邓千秋假装没听到,捧起案牍上的书假装去读。
文原吉尴尬地小步进来,赔笑道:“学生真该死,三心两意不说,背后还辱骂过邓百户。”
邓千秋似笑非笑地抬头看他一眼:“噢?是吗?”
文原吉心里想,小小年纪,心思深的可怕,果然……小看了他,很厉害,老夫佩服他。
文原吉苦着脸道:“我……我……我也是一时糊涂,只是从侍御史贬谪到了百户所,学生心理委屈,因而不免满腹牢骚,其实……学生并没有那样憎恨邓百户。”
“噢。”邓千秋心不在焉地看书。
文原吉见他雷打不动,心想:如此镇定,真有大将之风,当初真是瞎了眼。
“学生甚至还认为,百户迟早要遭罪,继续留在这百户所,迟早要受牵累。可学生万万没有想到,百户的能力,能受陛下如此的欣赏。这非是学生慕强,因为如此,才特来认错,而是此时方知邓百户乃是大才,能添为百户座下,亦是幸事。”
邓千秋只淡淡地颔首:“嗯。”
文原吉看他依旧冷冷淡淡的样子,再接再厉道:“学生想好了,以后踏踏实实地在百户所里干,学生还是有一些才名的,百户所已有几个文吏了,学生领着他们,一定将百户所的公文转呈以及账目料理好,为邓百户分忧。”
邓千秋这才搁下书,抬头看他:“知道了。”
文原吉讪讪道:“明日邓百户讲课,不知可否让学生……在旁记录。”
“记录在案?”邓千秋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
文原吉一直观察着邓千秋的脸色,此时忙道:“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学生的意思是,邓百户难得给大家伙儿传授一些知识,自是弥足珍贵,这既是学问,当然要记录整理,将来也就不必邓百户费心,可以在整理造册之后,给人传阅。至于这归纳整理,却是学生最在行的。”
邓百户之所以要授课,其实还是为了提升一下百户所上下人等的能力。当然,他也不禁止其他人来听讲,有些东西,他若是不讲,那么岂不是白白穿越了?
他既走到了征税这一条路,那么就绝不可能单打独斗,必须得有一批志同道合之人。
邓千秋见文原吉主动请缨,不免带着怀疑的眼神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