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千秋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将这学堂办起来。
当然,更深层的原因,是邓千秋另有意图。
至于胡惟庸这些人,他不想去理,管他呢。
见那校尉还在惊讶,邓千秋不以为意地道:“去将佥书文原吉叫来,告诉他,我有紧要的事交代他去办。”
一会儿功夫,文原吉便来了,他行礼如仪:“不知千户有何吩咐?”
邓千秋看着他道:“如今百户所成了千户所,可谓是百废待举,不过以我看来,人数暂时不要轻易招募,且先等一等看!可人手太少了也不成,不如这样,你去一趟五城兵马司,招募一批人来,要年轻一些的,若是能识文断字最好。”
胡惟庸笑吟吟地道:“天下最要紧的,不过是高官厚禄而已。不过邓千秋刚刚任了千户,倒是不宜为他谋官。这天下其次要紧的,则是容身之所,南京城外,曾有人馈赠老夫土地千顷。呵……老夫贵为宰辅,为天下人所重,这地若是搁在老夫的名下,实在有失体统。不如,就做一个顺水人情吧,你看如何?”
胡惟庸颔首。
这幕友讶异地道:“胡公所言的厚礼……”
邓千秋这样做的考虑,倒也不是故意刁难,而是因为……他现在遇到了一个很大的窘境。
嘿,老夫怎能和那些五城兵马司的小卒并列?
邓千秋道:“文试镇抚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文原吉摇摇头,苦笑道:“下官……办事去了。”
胡惟庸压在心头的那丝戾气散开,笑了起来:“先生所言,不无道理,若是如此,那么该怎么应对才好?”
“嗯?”
“那就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除此之外,备一份厚礼,差遣人送去,也不说为何要送这份厚礼,其他的什么都不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如此一来,既可证明胡公已视邓千秋为自己的腹心之人,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这其次,也显出胡公的肚量,所谓宰相肚子能撑船,即是此理。”
却已有一个幕友匆匆而来,此人朝胡惟庸行了礼。
换一个角度,这天下除了姓朱的,谁敢开罪他胡惟庸呢?胡惟庸可不只是参知政事,更是和整个淮西勋臣们搅在一起的啊。
邓千秋笑着道:“你懂什么!这征募来的人,都给他们半年时间试用,若是合格,才能留下补入咱们千户所,不合格的,一概退回五城兵马司去。倘若是去拱卫司里募人,那些校尉哪里肯屈尊?”
老夫礼贤下士,他安敢如此?
胡惟庸顿时大怒,原本今日心情不错,正好途径此地,来会一会邓千秋这个‘小友’,可哪里晓得,这家伙居然拒而不见。
马车随即徐徐而行,坐在马车里的胡惟庸,脸色一片阴沉。
“千户,那五城兵马司里藏污纳垢……为何不去拱卫司里招募……”文原吉此时精神一震,满面红光起来。
“天下谁人不晓得胡公大名。而那邓千秋,通过两位侯爷,也没少受胡公您的恩惠。倘若邓千秋只是一个寻常的莽夫也就罢了,可……根据胡公所言,此子居然颇受陛下信任,而且许多事也办得有声有色,一个这样的人,绝非不谙世事的愚人。”
这幕友一惊,那一块土地,可是不小啊,转手就送人了?
可细细一想,这地也不是胡公的,胡公这么多年,和许多人交朋友,人情往来,送出去的哪一份厚礼,是他胡家的?
借花献佛,佩服,佩服。
总而言之,邓千秋需要的是一批有专才的人,而不是一群只晓得冲锋陷阵的丘八。
历来权柄,无非一个是人事,一个是钱袋子。文原吉没想到,千户居然让他去募人。
那就是,寻常的小卒往往大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