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的门生故吏,遍布于天下,只要他来主持这个局面,事情就好办了。事若是成,他自居宫中,我自然来管理国政。”
胡惟庸想了想,继续道:“传出消息去,这等事,既然决心要干,那么便要一鼓作气!你从密道去,亲自去传送消息,一定要小心谨慎。噢……对啦,让咱们在仪鸾司的人……负责传递消息,免得事泄。”
“喏。”
胡惟庸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口里又道:“告诉大家伙儿,不要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当今陛下的性情,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都到了这个地步,谁也别想撇清关系。还有……那个邓千秋……”
说出邓千秋三个字的时候,胡惟庸眼里,掠过了深深的恨意。
一直以来,胡惟庸都以睚眦必报著称,他几乎咬牙切齿地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不诛邓千秋全家九族,难消我恨。”
读书人犹豫了一下道:“学生倒是以为不然,其实大可以事成之后,先不动此人。想想看,一旦成事,到时天下疑心,人人自危,这个时候,若是胡公能善待邓千秋,这天下人便不禁为想,胡公连邓千秋都可以容忍,有此度量,必然会比当今陛下宽和十倍百倍。如此一来,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他看着胡惟庸聚满恨意的眼眸,接着道:“至于要报此仇,那是以后的事,过了三五年,大局已定,天下承平,再将邓千秋千刀万剐,也不过是易如反掌之事。”
胡惟庸深深地看了读书人一眼,他深吸一口气之后,又恢复了理智的那个他,道:“眼下紧要的是李公,大家更看李公的脸色。”
“学生亲自去。”
“好,事不宜迟,记着,从密道走,这府邸外头,只怕已有人盯着了。”
“喏。”
…………
李府。
太仆寺丞李存义,已匆匆至李善长的小院外头。
“二老爷……老爷他身体不适。”
李存义勃然大怒,对着那老奴,甩手便是一个耳光,厉声道:“我要见兄长,何须你这样的东西在此造次!”
说着,狠狠推开老奴,大步流星地继续进入庭院的深处。
到了李善长的书斋,李存义风风火火地进去。
一见到了李善长,李存义便大呼:“兄长,大祸临头,这时你还有心思看书吗?”
李善长一见自己的兄弟,似乎早已知道大事不妙,脸色惨然,道:“大祸临头?若有大祸,这大祸,还不是伱召来的吗?”
李存义却道:“兄长,事情紧急,不容得不禀告,贸然进来,还请兄长见谅。”
李善长道:“说,说罢。”
他叹了口气。
李存义道:“陛下已有心要诛杀诸公了。”
李善长道:“知道了。”
李存义又道:“要杀的人之中,只怕……我也有一份。兄长,我实不相瞒,我和胡公的关系,除了姻亲和故交之外,这些年,我得了他不少好处,除此之外,也给他修了不少书信,其中不少都有犯禁之语。”
李善长居然觉得并不意外,他甚至很平静地道:“你去向陛下自首吧,或许看在老夫的面上,陛下能饶你一命。”
李存义苦笑摇头:“当初……跟倭寇的一些买卖……我也掺和了一份……”
李善长老脸抽了抽。
李存义道:“不只如此,那元朝的公主、贵女,有一些本该充公,我也挑了一些,就蓄养在府中。”
李善长笑了,却是笑得惨然,道:“好,好,好啊,太好了。”
李存义此时显然完全顾不上自家兄长的心情,自顾自道:“兄长,胡惟庸若是出了事,那么我……便也少不了一个大逆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