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当下印刷业发达,但要大规模印制这等典籍,少不得名家勘误,而且还得有名家作序。
“长威伯……”王其看着蒋庆之,试探道:“可否通融一二?”
蒋庆之拿出药烟,在案几上顿着烟头,淡淡的道:“告知李山长,贩卖典籍给塞外,形同于谋逆。”
“长威伯!”王其霍然起身。
“回吧!”蒋庆之点燃药烟,看了义愤填膺的王其一眼,“别让我骂人!”
“长威伯……好自为之!”王其拂袖而去。
“狗东西!”孙重楼冲着他骂道。
天气热,夏言自家的饭菜不合胃口,便来蒋家蹭饭,听闻此事后,他抚须蹙眉,“李昌?此人我知晓,当初家贫曾负笈求学。后来过了科举却不为官,誓言要让天下人皆能读书……名声一时大噪,怎地,此人的亲戚犯事了?”
“亲戚不一定,不过利益却是一体的。”蒋庆之说了今日抓捕商人的事儿,“那些典籍乃是明令禁止出塞的禁物。”
“此事……”夏言不过略一思忖,“弄不好便是他自家的生意。”
“这便是士大夫。”徐渭嘲笑道:“嘴里说着商人乃贱人,见利忘义,自家做生意却不落人后。”
“李昌此人颇有些好名声,此事就此作罢。”夏言说道。
“我非卫道士,别人的道德如何与我无关。”蒋庆之不是那等多管闲事的人。
可第二日周夏带来了一个消息。
“老师,银山书院那边今日有人来寻弟子,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
“这些事你不必管。”蒋庆之说道。
周夏说道:“那人说什么螳臂当车……”
蒋庆之莞尔,“大概是背后那人要破产了,有些狗急跳墙。”
那批货物被没收后,想来那位山长会痛彻心扉吧!
……
李昌五十余岁,从外表上看去依旧风度翩翩,且自有一种魅力。
书房里,王其说:“蒋庆之的态度很是强硬,说贩卖典籍去塞外等同于谋逆,堵死了弟子继续劝说的路。”
李昌手中拿着书卷,“听闻蒋庆之在苏州府的先生便在京师?”
“是,那些人把他弄了来问话。”王其笑道:“那位老先生听闻蒋庆之当下的境遇都傻眼了,说当初的蒋庆之话不多,读书倒是有天赋,不过灵性全无,怎地如今大变样了。”
“赘婿之子,自然该缩着头做人!”李昌冷冷的道:“替老夫约那位一见。”
“是!”
……
老纨绔第二日来了伯府,一进家就要美酒喝。
“你那半坛子酒水被御医们奉为禁脔,谁都不许碰一下,哥哥我知晓你家中定然还有,弄些来。”
“那酒太烈。”蒋庆之觉得老纨绔受不住。
“越烈越好!”
朱希忠坐下,“对了,昨日守北门的乃是羽林左卫的人。”
蒋庆之摸着光滑的下巴,“羽林左卫?倒是有缘。”
朱希忠一怔,“羽林左卫的老陈和我有些交情,庆之你不会是要出手整顿吧?”
“上次之后京卫操练看似有些模样,可都是花架子。老朱,局势不等人。你别看当下俺答和大明眉来眼去,可我敢打赌,一旦他觉着有机可乘,便会毫不犹豫起兵南下。”
酒水拿来了,蒋庆之说什么都不喝。
朱希忠喝了一口,脸皱成一团,“好辣的酒水!”
“这玩意伤胃。”蒋庆之说道。
“陈彬那边要不哥哥我先敲个边鼓?”朱希忠并不希望二人之间起冲突。
“这一动必然是刮骨疗伤,为诸卫打个样。老朱,你和他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