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而败,仅以身免。在此之前,宪宗询问群臣讨伐吴元济是否妥当。朝臣多认为还是罢兵赦罪为上策,翰林学士钱徽、萧俛等纷纷对策延英殿,想借此劝阻宪宗罢兵。惟有裴度声称:吴元济不可赦免。及至高霞寓兵败,宰相们以为宪宗必定厌倦用兵,想以停止征讨应答。众宰辅在延英殿刚要启奏,宪宗说:“一胜一负,是兵家的常态。若是王师就不该失败,那么自古以来朝廷用兵还有何难?屡屡无所不能,就不应留有这号凶贼。今天只论此次用兵该与不该,以及朝廷决断处置是否妥当,众卿只须在关键问题上做出处理。将帅有不合适的,撤去,毋须迟疑;兵力不足的,迅速给予接应。怎么能够因一个将领的失利,就阻止既定的大计?”于是,宰臣不敢再言罢兵,裴度平淮之计得以推行。
王稷家的两个奴仆告发王稷掉换其父的遗表,隐瞒了进奉朝廷的财物,宪宗将奴仆留在宫内,派宦官去东都搜查王稷的家财。裴度从大局考虑,建议宪宗停止追查,以安抚全国的将帅。宪宗当天就让宫内使臣返回,将两个家奴交给京兆府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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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颜、乌重胤诸将屡奏捷报,但唐军征讨淮西四年,朝廷难以支付粮饷,而诸将彼此观望,轻忽剿寇,收获甚微,宪宗也以此为忧。宰相李逢吉、王涯等人以劳损军力、耗费财赋为由,劝阻宪宗罢兵。裴度在旁缄默不语,宪宗向他征询意见,裴度回答:“臣请求亲自督战。”次日,在延英殿重议此事,待李逢吉等出殿后,宪宗单独留下裴度,对他说:“卿确能替朕出巡吗?”裴度匍伏流泪说:“臣与此贼誓不两全!”宪宗也为之动容。裴度又进言说:“臣日前看到吴元济的乞降表,料想这个逆贼,处境实已窘迫,只是我军诸将持见不一,未能进逼,所以未降罢了。如果臣亲赴行营,那么诸将各都想要立功来巩固圣上的恩宠,剿灭此贼是必定无疑的了!”宪宗表示同意。
裴度以门下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蔡州刺史之职,任彰义军节度使及申、光、蔡州观察使,兼任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为顾忌淮西行营都统、宣武军节度使韩弘而不愿加“招讨”之名,请求只称“宣慰处置使”。又请求将“改弦更张”改为“暂停枢衡”,将“烦劳宰相”改为“授以成谋”。他因此行既兼招抚,因此请求将“剪除”改为“革心”。宪宗一一予以采纳。裴度又委任刑部侍郎马总为宣慰副使,太子右庶子韩愈为行军司马,司勋员外郎李正封、都官员外郎冯宿、礼部员外郎李宗闵等人任判官及书记等职,这些奏请也都获准。
德宗时,朝政多有乖情悖理之举,朝廷官员偶有过从,也多命金吾卫暗中侦察上报,以致宰相不敢在自己家中见客。到裴度辅政,因众乱臣逆贼尚未诛除,应接待奇才能士,共商破贼计谋,他于是奏请在宰相私宅接见宾客,宪宗准奏。从此天下贤才俊杰得以向宰相献计出谋,宰相能在私宅接待才士,是由裴度奏请而施行的。自讨伐淮西以来,朝廷的军队屡遭失败,议论之人因官军被杀伤的人愈来愈多,转送不及,考虑息兵撤军,频繁交相进奏。裴度认为根本的祸患不及时除掉,终将酿成大祸,不除淮西的腹心之患,两河的寇贼,也将效法淮西逆贼,与朝廷一争高下。于是坚决请求坚持讨伐,宪宗十分倾心信赖裴度,因此言听计从毫不犹疑。
裴度受命后,在延英殿回答宪宗策问,进陈衷情说:“主忧臣辱,理当赴义捐生献必死之力。逆贼被灭,则将有朝见天子之日;贼在一日,则将无返回朝廷之期。”宪宗为他的恳切陈情潸然泪下。同年八月初三,裴度前往淮西,宪宗诏令神策军派三百名骑士随从护卫,并亲至通化门慰问勉励。裴度在城楼下含泪辞别,宪宗赐给他帝王佩用的通天犀角腰带。裴度名义上虽是宣抚使,实际上行使元帅职权,仍以郾城为官署所在地。宪宗因李逢吉与裴度不和,于是将其罢相,外调为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