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四十八小时,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只是越往北越冷,母女俩衣服带得少,饶是在车厢里,也冻得直哆嗦。
苏怡担心闺女生病,把自己带的唯一一件大衣裹小团子身上。
本身就冰凉的奶团子根本捂不热,苏怡暗暗担忧。
好在团子只是身上凉,没有生病。
只是团子想给妈妈温暖的心愿注定无法实现了。
苏怡嘴唇都冻紫了。
好在有好心的列车员借给苏怡一件军大衣,母女俩才算活过来。
可见,世上还是好人多的。
车子因为低温和下雪晚点了,到的时候是上午十一点多。
苏怡将军大衣还给列车员的瞬间,感觉整个人都僵了。
忍住寒冻,先去打电话,电话是毕承志部队的。
她来没通知任何人,这边没有接车的,电报上信息很少,她只能打电话问毕承志现在在哪。
邮局。
苏怡将团子安置在一旁,再去打电话。
部队的电话不太好打通,一路转接核实花了不少时间。
团子裹着大衣缩在角落,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鼻涕不受控制往下掉,胖爪爪拿不出来,只能垂着脑袋在胸前凸起的衣服上蹭。
奈何裹得太严实,重心不稳,直接往前栽了下去。
圆滚滚的一小团,在刚刚铺起的积雪上翻滚,团子都滚懵了。
恰巧街头涌过来一大群人,有叫骂怒吼的,也有凄厉哭嚎的。
人群迅速靠近,不等团子爬起来,就被人一脚踹了出去。
大衣从身上脱落,穿着单薄的团子直接扑倒在地。
白白嫩嫩的掌心摩擦出了血痕。
团子委屈,瘪瘪小嘴想哭。
抬头却和以同样姿势和她摔了个对头的老爷子对上。
默默的把眼泪憋了回去,还扬起了一个坚强的微笑:“木芽不疼,爷爷疼不疼?”
老爷子枯瘦如柴,衣不蔽体,蓬头垢面,身上还有新旧交替的无数伤痕。
刚刚摔那一跤,额头也磕出了血,流了一脸。
狼狈又恐怖。
团子却一点不害怕。
老爷子神情木然,好似感觉不到疼。
没有回答团子的问题,只垂着眸子,享受片刻的停顿。
他走不动了,真的走不动了,要是能死在这里该多好。
冻得像个通红的小馒头的小胖手突然伸到跟前,还不等他反应,甜腻的味道就在嘴里蔓延。
老爷子豁然抬头,胖丫头鼓了个鼻涕泡正冲他笑:“爷爷别怕,吃颗糖就不疼了。”
“老不死的还不滚起来?”半大小子拿着树皮鞭朝老爷子挥来。
老爷子忙将一个冰凉的小瓷瓶塞进团子手里:“送给你。”
团子发愣。
老爷子已经被驱赶着走远。
“木芽,”苏怡白着脸跑过去,上下打量团子。
看她手心血糊糊的,心疼得不行。
“别怕别怕,妈妈带你去医院。”
团子把瓷瓶给苏怡:“妈妈,老爷爷给的。”
苏怡拧眉,瓷瓶白润如玉,入手温润,必定是好东西。
里面有东西滚动,苏怡不确定是什么,猜测大概是药丸。
抬头看了眼眼走远的人群,那些人,她不敢让闺女沾染。
这东西,怕也是个危险的。
不动神色藏进兜里:“乖,我们先去医院,给手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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