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前，我亲眼看见我的儿子将祂的力量带回了武魂殿。”

注视着慈悲圣洁的天使雕像，千道流的眸中出现一丝哀痛之色，“我日日在此面对天使神，也是最了解天使神变化的人，但每过一天，我都能感觉到神明变得越来越陌生。直到看见那种力量的那天——我发现它的气息和天使神位上的气息一模一样。那一刻我明白，武魂殿信仰的神，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对于信仰天使神的虔诚教徒而言，这是彻底的信仰崩塌。

在那之后，心灰意冷的千道流便不再过问武魂殿的任何事宜，千寻疾身死、比比东当任教皇，之后比比东又掌握了黑雾的力量，他也依旧没有做任何表态。

比比东召唤邪神的计划，他并不是完全没有察觉，只是自从勘破那种力量的存在之后，千道流便预见这个世界早晚会被黑雾彻底吞噬，比比东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将这个过程提前而已。就连神都能被侵蚀，又何况是他们这些无法成神的普通人？

所以在“预见”这些未来以后，千道流最终选择了摆烂。

鹿也问道：“既然这样，你今天又为什么出手？”

“因为我窥见的未来发生了变化。”千道流说，“未来的走向已经完全不同，而这一切的关键都在你的身上。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并不来自这个世界。”

他注视着鹿也，却像是透过她看见了更为广阔和遥远的东西，目光微微放空，“这个世界的秩序濒临崩塌，真相已经无法掩盖，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一样，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是新秩序的创建者，同时也是拯救者，只有从你身上，我才能看到那种能够与旧的秩序相抗衡的力量。”

“神位的背后究竟有什么？”鹿也又问。

“我不知道，孩子。”千道流叹息，“过去还年轻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听说过与神有关的传说，据说通过了神位的考核，就能够登顶百级、飞升成神，进入神界生活……只是现在的神位已经与过去完全不同，我敢说一旦登上神位，成神的人一定会在瞬间被腐化成那种不人不鬼的怪物。”

“你若是想知道与神界相关的事，不妨到海神岛上问问波塞西。她懂得的，一定比我更多。”他拍了拍鹿也的肩膀，“武魂殿的未来，还有这个世界的未来，都在你的手中了。”

……

不久之后，武魂殿就召开了一次新的会议。

现任教皇比比东已经亡故，能够掌握武魂殿主权的人就只剩下了鹿也和千仞雪。武魂殿原以为这两人当中还得要一番较量，没成想会议刚一召开，供奉殿那边便全票支持了鹿也。

不光如此，千仞雪对这教皇之位似乎也不是太过在意，现在她的太子身份没有败露，不出意外早晚也是天斗帝国的下一任帝王。比比东死后，她对于武魂殿仅剩的执念也消失了，会议召开当天根本没出现，就自顾自地带着自己的人回了天斗帝国皇室，继续当太子雪清河去了。

鹿也则坚持不愿担上这个“教皇”的职位，所以武魂殿商讨过后决定，今后鹿也拥有掌控和管理武魂殿的所有权力，不过称谓不变，鹿也依旧是武魂殿的圣女。

武魂城的人们当然也没什么意见。祭神仪式当天他们看得一清二楚，在山体倒塌的时候，是圣女第一时间为他们挡住了落石。

众望所归，圣女成了武魂殿的代理人。

鹿也上任的第一天，先是在武魂城举办了一场葬礼，为不幸在祭神仪式当天遇难的人悼念。不光是死者的家属，史莱克七怪、异兽学院、胡列娜等人甚至是皇斗战队都出席了这场葬礼，为亡者送上了一束白花。

葬礼上，鹿也问小舞：“你恨比比东么？”

小舞愣了愣，面色沉了下来：“当然恨。是她杀了我的母亲。”